“啊?”徐凝不由惊呼,见引来周边人侧目。身前守卫回头道:“怎么?”
徐凝忙摆手,“没没没。以为丢了东西,现在找到了。”
绿衣守卫虽是皱眉,但也是和和气气说了声:“进了殿,见了各尊,切莫再如此。”
徐凝重重点头,道:“谢谢守卫大哥。”
绿衣守卫“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徐凝凑近荀珍几寸,低声道:“你胆子怎么这么大,敢在药王谷冒用谢将军的名讳。”
荀珍轻松道:“我没冒用。”
徐凝道:“你刚才说你是谢将军的门人,这会又说不是。公子你不要觉得自己有钱,就随便乱来啊。”
荀珍笑道:“我从没说我是谢将军的门人,更不会觉得自己有钱就可以乱来,因为我不是个有钱人。有钱人是怎么乱来的,我自然不知道了。”
徐凝急道:“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不然药苓怎么会急急忙忙去请长老,等会长老到了怎么办,我又不能和你一起作假,你说你要作假连我也骗了就算了,这会又跟我说,我又不想害你,你反而来害我。”
荀珍看了眼急得眼眶泛红的徐凝,不由柔声道:“你不害我,我怎么会害你。若有人问你,你就说我不是就好了,没人问你,更图个自在。”
徐凝欲语不能。她本来也算口齿伶俐,在门中也是能说会道,此时荀珍说话总是淡淡语气,说出话来半点常理不守,却也一派自信安然。任谁遇到这样的人,这样的话,都只能干着急。
两人说话之间,身前守卫突然掠起往前,似是迎接什么而去。
荀珍纵目望去,只见四方高台演武场之上掠出一道灰色身影,眨眼前在目中还是豆点大小,眨眼后竟忽至身前。
来人更不搭话,右手指作剑诀,直此荀珍左肩。
这一下身形来得既快,出手又疾,众人来惊呼都来不及,再等回神,却见荀珍已和来人交起手来。
只见荀珍微侧身形,折扇挡住来人手腕,能见来人指上隐隐寒气渗出。荀珍借势旋身拉开身位,来人提指逼上,不容荀珍腾出半点空间准备。指虽离荀珍尚有三尺,却有剑气凛凛闪烁,罩住荀珍周身三尺。
徐凝掩嘴神色担忧,心下想:“连话都没说,就被识破,这可怎么办,我就算出手帮他,也无济于事。”
此时荀珍身形悬空借力不得,本是再难变招。却见荀珍袖中寒光一凛。灰袍人只觉眼前陡然一亮,毕竟老练,忙收指撤身往后一纵,只听“嗒嗒嗒”,竟见三根薄如细丝的银针深嵌入青石板上。
这等内力修为也不禁让灰袍人瞳孔一缩,当下求稳不敢近身,这等力道,不说三针,只是被刺一针,也是定当疼痛难忍,若被刺中穴道,不死也得脱力瘫痪。只见灰袍人指尖虚空往上一指,瞬时间指尖凝聚青气,又平指向荀珍,作出剑状,指尖之上隐隐听得破鸣之声。
不知何人惊呼:“半夏清音诀。”
荀珍逼退灰袍人,刚落稳身形。便见灰袍人指尖青衣涌动,自己耳边又似萦绕细微蜂鸣之声,忽觉眼前恍惚,竟有如中了“半夏”之毒一般,当下眉头一皱。
这一皱之间,剑已出鞘。
剑出鞘了,银针也发出。灰袍人又见眼前三根银针前后不一袭来,他已有准备,指尖青气划动,指前三尺彷佛生出青锋挥舞,往袭来银针挑去。青锋刚要挑落银针,却见银针如同有灵一般,划过青锋,又直逼灰袍人而去。这一下,何止是奇,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这青锋本是内力所化,若是长久使用,未免损耗内力过多。但此时刚刚交手数合,正是内力流动充盛之时,比起常规手中兵刃,内化青锋一出,便不仅仅是一把长剑,而是长剑之上,更浮动层层气劲,莫说是这细小银针,便是扔了个流星锤过来,也要被这气劲搅落,绝不可能穿透而过。
可荀珍发出的银针却透了过来,灰袍人大惊之下,忙掠身直退,手指尖青锋连变十数招,却见率先而来的银针如同毫无重量的飞雪一般,在层层气浪之中绕过数道凛冽剑气,半点速度不减,急射而来。
灰袍人双指一收,凭空青气顿散,双掌于腰间回旋提气,身形往前一倾,大喝一声,又见大风暴起,掌力卷起地上雪泥直击银针而去。这一掌,乃是药王谷“半夏清音”中的掌法“牵机”。
只见汹涌气浪之下,银针僵持不住,登时来势变慢,果然摇摇欲坠。灰袍人心下暗喜,又蓄力再推二掌,卷起前后三根银针,双掌再平压,见气浪猛然下垂,将银针重重撞于地面。灰袍人正想如法炮制,再出一掌直取荀珍,料他银针手段再也无用。而一掌未出,荀珍却已到身前。
灰袍人更是大惊,此等汹涌气浪,肉身怎能硬闯?但荀珍已然到了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