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司杭守在她床边。
云嘉慢慢睁开眼,愣愣地看着他,好像在消化梦境与现实的差距,过了一会儿,她靠着床头,伸出手臂,让司杭抱抱她,她告诉他,她刚刚做梦,梦见他了。
但梦境是模糊的,她甚至看不清他的脸,只记得那是在曲州发生过的事,他一直紧抱着她,一路跑。
云嘉靠在他肩上,低低的声音透着虚弱:“我模模糊糊听见你在喊我的名字,你抱着我一直往前跑,四面八方都是黑的,我睁不开眼睛,只能感觉到你的手一直在抖,那种迎着风,急促得要命的呼吸声,听着肺叶都疼,我就在想,如果我死了,你肯定也要难过死了。”
司杭似乎不愿意同她聊这个话题,只说怎么会做这种梦,不好的事,不要再想了。
但云嘉分毫不受影响,声音继续。
“但你现在抱我,我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你也是,对吧?”
司杭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他们和以前不一样了,但仍不愿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扬起两分似哄非哄的的笑,迂回着说:“嘉嘉,感情不可能一直不变。”
她就笑,还是很虚弱的样子,说我知道。
“一直不变,是违背人性的谬论,可我就是想要那种重来一万次也不会悔改的谬论。”
她推开司杭的怀抱,望着他,即使病容憔悴,苍白的脸上也有种通透的灵气,熠熠生辉。
“如果只是一般的好,那我们当朋友就好了。”
司杭按着她的肩,固执地想要说服她:“可是嘉嘉,现实就是这样的。”
云嘉不是不明白。
他们处在一个由金钱堆砌的薄情世界,就像司杭的父母也是年少相识、门当户对,结发为夫妻,如今能做到明面上的相敬如宾已是难得。
那一刻,她只清楚地知道这些日子和司杭以恋人身份相处的感情,不是她想要的,甚至不如做朋友时开心,但她不知道自己所期待的那种重来一万次也不会悔改的谬论——这种爱,是否存在,她又是否能拥有?她消极地想,或许再过几l年,或许换一个认识不久的人,自己会理解和接受对方在感情里的分心。
她所在的世界里,从小就不缺女性长辈言传身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大智慧。逢场作戏这四个字,是一些男人的挡箭牌,也是一些女人的遮羞布。
但她一点也不愿意成为这样的人。
短短的时间里,云嘉眼底情绪几l度转变,但从始至终没有一丝妥协的意思。
想好了,她平静地对司杭说:“我知道——”
她很清楚,在感情里渴望太纯粹的东西,以至于一点点瑕疵,都会扫兴。
可是,宁缺毋滥的人愿意扫兴。
“但我不是你以为的现实。”
出院那天,护士站送来的那束花,意外地没有凋谢,淡粉的花苞被水养得展开花瓣,露出花心,有些盛放的姿态。
云嘉带不走,只折下一支,放进衣兜里。
从瑞士回巴黎前,她对司杭说,我受伤的事,不要告诉我爸妈,你找一个时间,我们跟双方父母说一下我们分手的事。()
回顾这段感情,好似一段语病频出的冗笔,本就没有什么亮点和意义,花越多的时间去理解,好像只会越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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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嘉想着及时止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