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汉再看一遍信,又哭一场。
三花猫跳上桌案,凑近看着他哭。
女子则取下了裹面的步巾,里头是张有些圆的脸,纵使满面风尘,嘴唇也干裂了,还是难掩五官秀气和幼感。用这张脸行走江湖,恐怕只有刚砍完人提着带血的刀时才有几分威慑力。
然而她一转身,便对宋游拱手:
“江湖中人,先报名号,我本姓吴,取名所为二字,逸州西山派弟子,先生如何称呼?”
声音却比长相粗糙许多。
“姓宋名游,字梦来,逸州灵泉县一山人。”
“名字不错。”
“足下姓名亦多有道韵。”
“倒确实是青成山的一位道长取的。但我觉得不好听,怕是那道士随口说的。”
“此名合适男子。”
“江湖女子,多取男名。”
“原来如此。”
宋游只觉得自己又长了一点知识。
“你走的哪?居然比我先到。”
“走了段水路。”
宋游这时才隐约分辨出,当时从茶摊出来,走出没几步,回身看去时,那卖茶的老丈又在问一群江湖人去哪,那群江湖人中就有她。
好在没过多久,记忆未曾褪色。
说未曾褪色也是不对的。
若非这女子拿了信来,此时又与他交谈,而只是路旁偶然遇到,定是与记忆关联不起来的。
于是他又补了一句:
“又见面了。”
“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
“哦?”
“之前逸都庙会,我好像就见过你一次。”江湖女子把剑放在桌上,语气一点也不扭捏,“当时看你一身道袍,长得也嫩,还挺显眼,后来转了一圈回来又见伱去找那变戏法的汉子,嘿嘿,我们还在猜呢,多半是被那汉子偷了钱吧?”
“有缘。”
“有缘有缘……”
女子反复念叨一遍,却是继续盯着宋游,目光急切:
“可是被偷了钱?”
“足下和同行人打了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