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谢福点名,本谨、本慎条件反射地自条凳上跳了起来。
谢福不动声色地问:“你两个,今天一个放了账房管事,一个放了库房管事。对于接下来的差事,都想清楚了?”
本谨垂手告诉:“大伯,晚饭时候泰叔让我明天一早去账房报道!”
本慎跟着告诉:“仁叔也是这样嘱咐我的。”
谢福看一眼谢大升,谢大升叹气:不怪世子夫人不愿意使,搁他,也不想要!
谢福看谢大升不说话,只得自己出言提点:“刚我问的是你们怎么想?”
不是达泰、达仁他们怎么安排。这答非所问的,真是费劲。
由此本谨、本慎方开始自己想。
本谨小心回道:“大伯。京里眼下人手有限,账房银库人手想必得一月以后才能到位。往后一个月我可能都得待在账房!”
参照老宅配置,账房银库每日排两班,每班八个人轮值,然后又有分账、总账林林总总足有一三十人。京里眼下才多少人?连门房马夫在内,才刚过百的小厮。
账房银库这边,明儿能给到位四个小厮就不错了——大概率可能只得两个,勉强满足银库、账房两处出入最少两人画押的规定。
可预见的,接下来一个月,不说他了,就是泰叔也得跟他一样分守在账房银库。
眼见大孙子不是完全的不可救药,谢大升的心情总算恢复了一点,起身告辞:“大福,我明白了。你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
送走谢大升,谢福回屋,看到里面床上睡得呼呼的令丞,爱怜地掰正他睡歪了的小脑袋……
听到显荣、显正进门的动静,谢福转身坐到南炕上。一时显荣、显正满头大汗地进来,谢福问儿子:“怎么到现在?”
显荣点头哈腰地告诉:“世子早歇了。我跟显正刚去了一趟跑马场!”
谢福点点头,告诉道:“伯爷发话了,所有谢姓小厮,……自正月十九起,每日跑马场跑足一刻钟……”
家去后,谢大升看看堂上的自鸣钟,忽然问孙子:“你两个今儿什么时候家来的?”
去显荣家这么久,却一直没见到显荣、显本来家,本谨、本慎内心本就在打鼓,现听得谢大升发问,立老实跪下请罪:“爷爷,孙儿知道错了。您别生气!”
谢大升如何能不生气?但想着刚刚谢福的话,无奈叹气:“你两个在世子夫人跟前当差当了十三年,其间娶妻成家,生儿育女,都没少得世子夫人恩遇。结果升管事的头一天,你们却是连夫人跟前最后一回点卯都不肯好好点了——不怪伯爷生气,你们这心啊,都歪胳肢窝里去了,哪还知道忠字怎么写!”
“爷爷!”本谨、本慎磕头求恳道:“您别生气。孙儿真的知道错了!”
……
“这是去哪儿了?”金菊看显真家来,随口问道:“怎么没跟姐夫一起家来?”
待瞧见显真的靴子,金菊忍不住惊呼:“哎呦,怎么还一靴子的雪?”
跟出来的张乙下意识地也扫了眼显真的靴子,果不其然,显真的靴子就跟踹了雪窝子一样,连靴帮子上都是雪粒。
虽然说夫妻一体,但作为一个男人,显真如何好意思直言告诉媳妇自己今儿被主子敲打的事,且还当着张乙的面,便打了个哈哈,告诉道:“我今儿不是领了初五随从席的差吗?刚跑去伯府又看了回地方。不然,明早跟夫人出门,又不得闲!你看,这道上的雪还得找人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