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伺候主子出门访客时才偶尔照一面。
张财俊认同:“嗯,确实没啥大不了的事,左右不过就是刚谁赶的车先进门、后进门这样的琐事!”
显真捋了一下张财俊话里的意思,十难相信:“老哥的意思是,他们竟然为访客时谁先进主家的门,啊,争执?”
这不都是客随主便,听主人家管事安排就好吗?
“再他们家管事不管吗?”
主人不管,也还有管家管事管啊。哪能放任这么离谱的事发生?
张财俊听笑了:“管?就至诚候、宣宁候自己个都还经常喝着喝着打起来呢!”
显真的下巴砸到了地上。
张财俊人精,虽来谢家抬轿只几天,却也看出显真颇有地位。难得眼下说话机会,张财俊有心卖弄,告诉道:“武勋从上到下都是这样,一言不合就开干。其实也不独至诚候、宣宁候这样,就是此间主人信国公跟成国公早十几二十年也没少干架。”
“横竖他们都是从小打到大的,打完了就打完了,倒是不记仇!”
不记仇也不行啊!
显真自我带入地想了一下,发现似刚刚车夫口角,他带了护院家丁提前预备,还算能处理,但对于两个侯爷打架,显真以为即便撇开身份不谈,他家护院小厮哪个能拉的住?
那都是两军交锋,能取敌将首级的主。
至于国公,显真更是想都不敢想了!
抹一把脸,显真虚心请教:“老哥,刚你说两位侯爷,那个争执,也都是跟刚刚一样由管事小厮们给拉开吗?”
“管事的哪拉得开唷!”张财俊为显真的天真痛心疾首,拍着大腿告诉:“咱们大庆朝的侯爷那都是打小练武的。武功多高咱虽说都没见过,但你看天桥卖把式的,都还能一掌劈一块砖呢,这侯爷的架哪是一般人能拉的?拉得不好,保不齐就被反打一顿!”
“那就任他们自己打着?”显真不能信。
“真管事,”张财俊莫名骄傲道:“您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信国公府啊!不说国公爷如何了,只说国公爷六个儿子,各个武艺超群。什么架拉不开?”
道理是没错,但,显真发愁:他们诚意伯府除了伯爷就只世子和二爷两个读书人,哪来的武艺?
这个事啊,显真只能劝自己往好处想:伯爷、世子若请武勋呢,一准绕不过信国公府,既有信国公府的人在,伯爷世子就可请他们帮忙。
如此上房的酒席也算能办,但下等仆从席的拉架可就得全靠他自己解决了!
……
想得正出神,没想又是几声劈里咣当的碎瓷声,显真回头一望,发现竟然又有人打了起来,且还是好几个互殴,顿觉一个头三个大,前途渺茫……
成国公周泰一家到后,文望终于陪着进来了,席间的小厮也迅速地忙碌起来——撤下旧席面,换摆上新菜色。
原来刚刚的流水席才只是酒点小食,谢家父子至此方恍然大悟:现才是正式的酒席!
就说嘛,堂堂国公府,钟鸣鼎食家,那可能只拿酱牛肉一类的流水冷盘待客?
……
在座的都是两位国公的下属,看两位国公进来,纷纷都站起了身,拱手行礼,给周泰拜年,给文望招呼。
周泰、文望自是一路拱手回礼,间或拍拍这个的肩,和那个说两句话。
谢家父子必然也都站了起来,随大流地跟着问好。
周泰已得文望送的望远镜,由此对谢家父子不是一般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