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嘴快说出来了呢?
三城霞暗自想着。
她不太自然地说道,“那什么,写作业去吧,下次长点心。”
“……嗯。”
母亲早逝,不够富裕的家境,眼里根本没有孩子的父亲……种种因素相加,实在是太容易养出被“正常人”欺凌的绝佳对象了。
一年后。
“你怎么把裙子改回来了?”
“不关你事,看书去。”
“三城霞,你真是不识好人心!”五年级的小学生抱着书扭头就走。
“……回来!”
少女抓了抓剪短的发梢,“下次别管父亲要钱,问我要,知道吗?我会从钱箱里把你需要的那份留出来的。”
“……哦。”
“去吧。”
小学生挪动了几步,又转过身道。
“你要去旅馆干活吗?不然也带我一起去吧。”
“不用你去,你认真念书就行。”
“你呢?”
“我一看书就头疼。”
“……你怎么老这样!三城霞,我听说你们要联考了,你会进不了好的高等中学的!”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那你剪了裙子干什么?我还以为你要好好学习了……”小学生怏怏地跑走了。
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少女踏入盥洗室。
她抬起胳膊,粗略地拭去镜面上的水痕,凝视着对面那个自己。
如同每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正当青春的面容,宛如盛开的娇艳花朵。
然而,她却紧皱着眉头,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上臂处的肌肉。
——前几天,她和隔壁的朗吉玩笑般打闹,他看上去根本没怎么用力,就把她推了个踉跄。
尤记得小学时,她还总能赢他呢。
朗吉的父亲和她们的父亲一样,是个喜欢用“力量”彰显自己骄傲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