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一直明白。
但他没想到,如有一天,她自己迈向了灭亡……
对她选择的道路生气愤怒的同时,他也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关于她,他曾有许多美好的构想,如今全被否定,也不过是回归最朴素的本愿。
或许那同时也是最奢侈的愿望。
“你问我需要你做什么。”琴酒道,“小瞳,我需要你留下来。”
[“我需要你……”老师,你究竟需要什么?]
“留下来?”她顶着泪眼重复了一遍。
“是的。Staywithme。”琴酒说,“但,不用在我身边,不需要站在我这一方。”
“想去哪里都行,想做什么都可以,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地上这个人,英国的那个侦探小子……或者日后你喜欢的什么其他人。只要你留下来。”
只要你活着。
“不……”
她看着他,眼瞳里全是悲意。
显然,她听懂了他在说什么。
枡山瞳哽咽了一下。
“你不会,你不能要求我……”
[老师,唯独别要求我这个……]
“是。”他听起来很坚持,“我会,我在要求你。”
“那很困难……”她说,“我做不到。”
——我想过无数次的结束,没有一次是重新启程。
“那你也该面对一次真正的难题了。”琴酒说,“不是吗?确凿的挑战。否则有什么意思?”
“再说了。”琴酒抬了抬下巴示意旁边的人,对方的面色不再惨白,足以判断快要苏醒了。
“当作我与你的新交易吧,地上这个人可不是白救的。”
觉察到了安室透的好转,女孩的气息明显稳定了不少。琴酒留意到了枡山瞳的转变,心口响起一声轻叹。
她半湿的金发垂落在耳边。
他垂下头,薄唇贴上了她冰凉的发顶。
“小瞳。”琴酒道,“你知道吧,狙击手要捡起落下的弹壳。”
“我要你做的事情差不了多少。”他道,“我要你从这片海里,打捞起你丢掉的东西……”
重拾你放弃的生命,拼凑已破碎的灵魂。无论多么痛苦,无论是怎样的狼藉。
在枡山瞳的眼中,他的银发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