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缓自知失言,低下头不再说话。
十一皇子看到云清缓这般,再次叹了口气,伸出手想触碰一下云清缓的脸颊,最终还是缓缓放下:“表妹,我知你心中不虞。但是有些事不是随便就能说出口的。你日后切莫再如此莽撞。”
“我知道了。是我错了,殿下。”
十一皇子看着云清缓一脸疲乏,站起身走到云清缓的身后,握住了椅子后的两个手柄:“风大了,我推你回去吧。你的伤势虽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但还是要细细将养才是。”
“好。”
回屋后,十一皇子又细细叮嘱了白露白霜两句,便离开了。
云清缓躺在**,闭着眼睛,莫名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柔平郡主的脸庞。
柔平郡主满脸泪痕懊悔,不停地对着自己重复着:“云清缓,对不起。”
云清缓猛然睁开眼睛,觉得面上有些湿。润。抬手一抹,却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看着头上纹着精致刺绣的帘帐,云清缓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闪过这个念头:自家表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登上帝位?
。
梨香院中,薛姨妈握着薛宝钗的手,卷起她的衣袖,看着手臂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含着泪水松了一口气:“我的儿,你总算是解脱了。”
薛宝钗扯出一个笑容,抽回了自己的手,放下了袖子:“妈,您别哭了。”
“我怎么可能不哭?”薛姨妈用丝帕拭着眼泪:“自打你成了柔平郡主的入学陪侍,我就好像要把这一辈子的泪给流尽。如今柔平郡主殁了,你的前程也没了。这些日子你受的辛苦都白白浪费,妈又怎么会不心疼呢?”
“妈不必太过担忧。郡主殁了,但孩儿并不是没有出路的。这道有千万条,您害怕我走不出来么?”
薛姨妈这些天是惶惶不安。薛宝钗因着嘉泰郡主的迁怒,日子也是不好过的很。如今看着薛宝钗似乎又重新拾回了自信,薛姨妈连忙擦干眼泪,急切道:“怎么说?”
薛宝钗并不答话,反而问了一个似是而非的问题:“妈可知柔平郡主是怎么殁的?”
“不是急症逝世么?”
“是,也不是。”薛宝钗眯了眯眼,紧紧握着手中的茶杯,看着前方:“柔平郡主就是害云大小姐的凶手。”
薛姨妈睁大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左右看了看,这才倾过身悄声问道:“我的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柔平郡主体弱,身子算不得康健,得急症也是情理之中。只是紧接这之后,二皇子妃和嘉泰郡主就被陛下降旨斥责。虽然这旨意不清不楚,但以我对郡主们的了解,恐怕是柔平郡主一朝爆发,临终前抖落出了嘉泰郡主曾经做过的所有丑事。陛下怕影响到皇家的名声,这才发了两道模糊的旨意。”
薛姨妈没想到薛宝钗竟然如此通透,紧紧地握着薛宝钗的手,有些不明白:“可是,这和你的前程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