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时善的要求,那大夫捋了捋山羊胡,打量了她一眼,眼神?里含了丝轻蔑,只当是楼里的姑娘或是与人偷情又怕珠胎暗结的女人,他见过?不少这样的,都是如此遮遮掩掩。
萧时善没注意大夫的神?色,取完药就匆匆离开了。
取回来的药,萧时善让小燕拿去厨房煎了。
小燕送完汤药后,把剩下?的药渣包好,正?要拿去路边倒掉,这样病才能好得?快。
李澈见小燕拿着包东西往外走,便把她叫住了,“拿的什么东西?”
“是药渣。”小燕怯生生地道。
“打开。”
李澈捻起药渣细细分辨,忽地攥起手,疾步朝后院走去。
黑乎乎的一碗药,光是味道都熏人,萧时善屏住呼吸喝了几口,等放凉了些?,又端起了碗来。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萧时善还?没放下?碗,就见李澈推门而进,一把打掉了她手里的碗,褐色的药汤撒了她满手。
萧时善有些?惊到了,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冷肃严厉,冷得?人心头发颤。
“谁给你的这种虎狼之?药?”李澈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眉头紧拧,手掌钳住她的下?颌,“你喝了多少?说话!”
萧时善见他如此严肃,若是可行,怕是她喝进去的,他都会给她抠出来,她回过?神?来,反驳道:“什么虎狼之?药,那不过?是我调理身体?的药剂。”
话音落下?,肚子便是一阵绞痛,萧时善的脸色瞬间苍白,疼得?她弯起了腰,李澈踢开凳子,一把将她抱起。
第一百一十五章
潘保定行医二?十多年,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几个人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抓上了马,颠簸了半路,小命都去了一半,落地时迷迷糊糊地抬头看了一眼,竟瞧见了知府衙门的匾额,登时三魂掉了七魄,心道这是摊上事了,就是不知是哪桩哪件,连个头绪都没有。
坐堂行医这么多年,一些个阴私事也掺和了不少,旁人来买药,他只管收钱开药,对其中的阴私勾当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成想今日被人直接抓到了知府衙门。
潘保定冷汗直冒,身子晃晃悠悠,脚跟未曾站稳,又被人拎着衣领子,带进了衙门,几人一路大步阔行,竟是一径入了内院。
“怎么把人带到这边了?”六安急走几步,看了眼被几人抓回来的人。
“主子说要亲自审问。”柏岩把人丢到了地上。
“大夫刚来,正在里?面瞧着呢,这会儿哪有工夫。”六安叹了口气,“先把人押下去吧,等大人得?了空再带过来。”
潘保定泥鳅一般趴在地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方向?,瞧见站在不?远处的小燕,如遭雷劈,顿时明白这一遭是落在何处了,他如何能料到那?是知府大人家的女眷。
“大人饶命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被猪油蒙了心了!”潘保定连滚带爬地往前跑去,说着话抬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两巴掌,“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若是知道是大人家的女眷,打死小人也不?敢开那?种药啊!”
左右走上两个人来,把潘保定架了起?来,他急急喊道:“是那?位姑娘要小人开药的,大人,与小人无关啊,大人唔唔——”
小燕看着潘保定被拖带下去,身子直发抖,吓得?不?敢吱声。
屋里?被请来的大夫坐立难安,把脉的手微微颤动,怎么也定不?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