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大军南下平叛。
三万大军留守襄州,其余七万人前往荆州。
荆州叛军的探子探得消息,徐知源亦带着大军迎战。
两军于一开阔平原处对峙,霍将军派了轻骑将军打头阵,初次交锋就已得胜,霎时士气大增。
竹卿骑在马上,跟在玉衡身后,紧张的观望着。她不懂什么兵法,只知这一战不会太轻松。
徐知源的主力军多为带刀持盾的步兵,很轻易便能突破骑兵之间的薄弱处,将骑兵和打先锋的大军分散开来。
杀声一片。
所幸大军看到交锋初胜,已增添了不少信心,阵前无一人退缩,再加上大军来时训练得当,也不曾慌乱了阵脚。
主力齐上,于人群中厮杀。
连竹卿都奋力砍杀了几十个叛军,一两个时辰之后,叛军终于退了。
身上的盔甲留下被武器击中灰白色的刀痕,竹卿不以为意,而是往剑刃上呵了口气,慢慢将血迹擦拭干净。
霍将军持重,打赢后并不乘胜追击,而是召回大军退回驻扎地,进行井然有序的训练。
今日一战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好几天的较量,不可放松。
竹卿闷闷不乐靠在战车的车辕上,对玉衡道:“若是徐知源能降就好了。”
玉衡颔首:“能降自然是好,也不用这般劳民伤财了,眼看到了春天,可别影响百姓春耕。”
不止是劳民伤财,若对手是外族人,她尽可痛下杀手,她当初在北疆从没有过一丝手软。
可今日面对的,都是大麟子民。
他们不过是跟错了主子跟错了将领,小小兵卒哪有说话的份,不过是沧海一粟般最低微不过的兵丁,却因为旁人的野心成为了叛军逆贼。
“自己怎么这般心软了?”竹卿摇摇头。
叛军就是叛军,竹卿来时曾听闻徐知源帐下的人在荆州城中大肆抢掠,零散人马在前往荆州路上时可谓民不聊生,所到之处的村庄县镇都被洗劫。
若非两州突发瘟疫蔓延至军中,这些叛军一个多月前就该打将上来了。
这般架势,足足打了十一天,等到第十二天清晨大军准备偷袭的时候,徐知源的探子递来了降书。
既然降了,就不用再打了。
如何处置战俘,如何处置徐知源,荆州刺史被害,政务由谁来接手,如何安抚因战事受灾的流民,这些都不与竹卿相干。
她早在交战到第七日的时候,就被送回了襄州刺史府,原因很简单,旧伤复发吐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