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卿来不及看烫她的人是谁,反手抖着衣裳,手忙脚乱之下一点用都没有,卫队的服制按照身形所做,连一块多余着手的地方都没有。
有人喊着“快把衣裳脱了!”,竹卿匆忙去解腰带又想起自己是女子,大庭广众解衣裳实在不可为。
无奈之下竹卿快步回屋脱下外裳,顺手扔在衣架上。
正要脱里衣时店里的伙计敲门,端了盆冷水进来放在盆架上又退了出去。
竹卿插好门,关好窗户,才小心解下里衣,里衣湿了一大片,有种怪异的滑腻触感,竹卿背对着镜子仔细看了起来。
热水滚烫又过了许久才脱离皮肤,竹卿光滑白皙的背烫红了一半,有几处甚至泛起了几颗小小的水泡。
竹卿用指甲点了点水泡,薄薄烫起的一层皮几乎失去了知觉,只在边缘处能感觉到微微的痛感。
“倒霉的可真不是一点…”竹卿念叨着。
拿起块干净帕子蘸了蘸水,敷在背上不禁“嘶”一声。
好疼…
背后灼烧感减轻了不少,敷一会连帕子都由冷变热了。
如此反复几次,疼痛和火烧火燎的感觉才稍稍缓解。
燎起的水泡却没有消下去,夏日炎炎化脓可就糟了。
竹卿嫌弃的看一眼弄脏的外袍,找了身自己的衣裳换上。
这身衣裳还得找个漂妇赶紧洗了,明日返程,自己还得穿呢。
衣裳交给漂妇,竹卿回到屋里,没想到椅子上坐个人倒唬了她一跳。
“你来做什么。”竹卿关上门。
玉衡从袖子里掏出一小盒药放在桌上:“卫勉说你被热水烫了,我给你拿了瓶药膏来,烫的怎么样了我瞧瞧。”
竹卿坐下,打开药膏闻了闻,浓烈的苦味直冲鼻子。
竹卿道:“还好,只是有几个小水泡有些疼,其他地方也没什么。”
她又道:“卫勉很关心我的动向嘛,连这点小事都知道。”
言外之意是玉衡派了卫勉来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你别误会,卫勉只是刚好看见你着急忙慌的回屋而已,又跟伙计打听了缘由才来告诉我的。”不知为何,玉衡总觉得竹卿跟他远了许多。
竹卿合上药膏盖子,抬腿欲走。
下一刻手腕被玉衡拽在手里:“你去哪儿?”
竹卿无奈道:“伤在背上,我去找师姐来帮我抹药。”她就算眼睛长歪了,手也没那么歪吧。
竹卿以为自己这个理由足够充分,不料玉衡抿嘴一笑人已站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