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大小姐洗三,咱家夫人少夫人都会来,奴婢已让人去准备要用的东西了,夫人这两日养好精神,等那日也好见客。”
提起见客,竹卿头疼起来,她必然会遇到玉衡那个讨厌的姨母,乔瑜儿是她送过来的人,生的儿子又被自己的下人所害,不知道韩夫人该有多少话等着她,想想就头疼。
果不其然,洗三那日韩夫人见她第一句话便是质问:“外甥媳妇,我说你也太不容人了,乔儿的孩子碍着你什么事了,你非得要了他的命不可?”
“姨母这样说,我倒想问问,是谁授意乔姨娘有胆子敢刺杀王妃?”玉衡从门口阔步而入,直直站在韩夫人身前,“王妃身上的伤还未好全,难不成是姨母教的?”
玉衡骤然进屋,屋里的女眷纷纷起身见礼,因多是亲戚,也不必太过避嫌。
竹卿感激看向他,玉衡递过来让她安心的眼神,竹卿心知肚明有他相护,便稳稳靠在案几上不再开口。
韩夫人急道:“她可是害了你亲儿子啊!你就一点不在乎?”
“姨母莫要出言伤人肆意栽赃,这件事已经查清,和王妃没有半分关系,我也已经向宗正寺大理寺禀明缘由,姨母是觉得两寺处事不公么?”玉衡毫不退让,“且这是我的家事,自有皇宫大内查问,姨母是否多此一举了?”
白夫人和林鸢婆媳俩不露声色对视一眼,方才韩夫人责问,她们作为娘家人本想替竹卿说话,碍于对方是国公府旁支又是婆家人正斟酌着如何开口,没想到玉衡先挡了下来。
韩夫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本想借此机会好好为难竹卿一番,上次败下阵来她犹不甘心,这回怎么也该让竹卿吃瘪才是。
她正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玉衡又道:“她如今是王妃,皇室宗亲又是正一品诰命夫人,除了太后尚且轮不到旁人责问,我敬姨母是长辈,姨妈也不要欺人太甚。外面宴席已经备好,洗三礼可以开始了,还请岳母大人先入席。”
最后一句话是对白夫人说的,玉衡给足了面子,白夫人笑道:“贤婿客气了,既然如此大家都入席吧。”
众人见这场面,都鱼贯而出。
待到晚上吹了灯睡下,竹卿才依在玉衡肩上说起白天的事:“你这样跟你姨母说话,不怕传出去难看?”
玉衡道:“难看什么,你别忘了我已经袭爵,除了天子谁敢这么嚣张。我这个姨母从小照看我的次数还不如皇后娘娘,原本跟她也没什么来往,她敢为难你,说到底是看不上我罢了。”
“她对你…也不好么?”
玉衡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捏捏她的鼻子道:“不说这个了,反正今天我替你出头,以后她不会再多嘴。”
竹卿追问:“你怎么知道她要为难我,还来得这么及时?”
“我猜的。”玉衡淡淡道,“上次永儿满月她就为难了你,这次出了这么大事,不借题发挥教训教训你简直就不像她的风格。我在外院招待人的时候见到了姨母家的表弟,知道姨母也到了,就紧赶着去找你,结果刚巧在门口听见她说的那些话。”
竹卿感动他心思细巧,也明白玉衡是因为此前误会她而有意弥补对她好,到底夫妻一场,埋头在他颈边闷闷道:“多谢你。”
玉衡回身抱住她,同样感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