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待我不薄?”乔瑜儿似乎听见什么好笑的事般放声大笑,笑得泪流满面,“你让人害死永儿,跟我说待我不薄…”
竹卿看向玉衡,玉衡也回头看她,疑惑之意尽显。
“我什么时候让人去害永儿了?”竹卿追问,“我对他视如己出你也是看在眼里的,为什么要害他?”
“你忌惮永儿是长子!”乔瑜儿纤手怒指,“万一你生不出来儿子,或者生个没用的孩子,永儿就是你最大的威胁…你从前疼爱永儿,不过是你失了孩子,现在你有了自己的儿子,当然想除了永儿给你的孩子让路…”
乔瑜儿说完跪在玉衡的面前,哭道:“王爷…您信我,就是她让人害死的永儿,您杀了她为永儿报仇好不好…”
玉衡如何会信,但他也想知道永儿突然发病的真相,耐着性子问道:“你既然说是夫人让人害了永儿,那人是谁?”
“是夫人房里的霜儿!”
霜儿?
竹卿与润禾对视一眼,各自都疑惑不已。
“你说是霜儿做的,证据呢?”
乔瑜儿哀声道:“妾身自从得知永儿患上哮喘,让下人日日夜夜防备着不敢出任何纰漏,昨日晚间夫人屋里的霜儿来,说奉夫人的命看望永儿的近况,恰好永儿睡了并不在妾身屋里,就让人带她去了永儿的卧房,她走后永儿就发病…”
“直到今早我整理永儿的遗物时,才从他枕下发现一个装有柳絮的荷包,乳母说…霜儿曾借口要看永儿的药方支开过她,荷包怕是那时候放进去的…”
竹卿越听越不对劲,径直道:“昨日我并未让霜儿去看永儿啊…再说平时都是润禾和芳蕊去的,霜儿怎会擅自前去。”
自从到了春日,竹卿不能常去看永儿,隔几日就让润禾与芳蕊去看望一次,回来报给她。
“霜儿来的时候我也奇怪怎么是她来,可她是夫人房里的一等丫头怎好拂了她的面子,我还想着或许是素日来的两位姑娘都在忙,夫人又即将临盆身边离不得人…我从未怀疑过夫人会害永儿,就让霜儿去了…”
玉衡沉声道:“传霜儿。”
霜儿很快就来了。
她面露轻松之色,乔瑜儿愤恨之下打了她几巴掌也毫不知疼。
霜儿俯首拜倒,坦然道:“是奴婢擅自做主,将带柳絮和花粉的荷包放在了大公子的枕下,与夫人无关,奴婢认罪。”
“为什么这么做?”玉衡怒不可遏,“你连本王的儿子都敢杀,你哪儿来的胆子?”
霜儿没有回答玉衡的话,她自始至终都面朝着竹卿,将一切和盘托出:“奴婢多谢夫人为奴婢的父亲请医开药,父亲才能多活两年,奴婢身患重病无药可治,夫人也没有不管不顾,还允许奴婢不做任何活计只专心养病。奴婢感谢夫人大恩大德,总想着报答夫人,可夫人什么都不缺,奴婢就想夫人即将临盆,倒不如帮帮未出世的小公子…”
“所以你要杀了我儿子,为她的孩子铺路!”乔瑜儿痛彻心扉,撕扯着霜儿恨不能亲手杀了她为永儿报仇。
霜儿淡淡道:“只要大公子活着一天,夫人的儿子就多一重阻碍。”
竹卿叹道:“就算他是长子,也未必就能得了世子之位,不过是幼齿小儿,你可知杀人是要偿命的,何况你杀的还是王爷的儿子!”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奴婢既然选择了这样做,早就想到了后果。”
玉衡气得脸发白,恨声道:“你不怕本王将你千刀万剐让你受尽痛苦而死?”
霜儿淡然一笑:“不劳王爷动手了…”话未说完,她已口吐鲜血,却还对着竹卿笑:“奴婢不想让夫人为难,来时已引下鸩酒,奴婢本就是将死之人,夫人不必觉得可惜。”
霜儿俯首再拜,却没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