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听到“太平间里还存在另一个人”时,眼神忽然闪过奇怪情绪,郁岸觉得,那是一种杀意,一种被撞破行凶时的歇斯底里。
就算有其他人藏在存尸抽屉里,对他又有什么影响呢?
太平间里还存在另一个人,就意味着可能有人亲眼目睹了房间里发生的事情,所以那时候他慌了一下。
把自己推进存尸抽屉的,大概就是昭然吧。
因为昭然想要招揽自己的意图太过明显了,他风衣兜里放着烟盒,却没有点火的东西,而自己却恰好在病房枕下发现了一个打火机。
靠这只救命的打火机,他才能活着见到昭然。
再细细追究下去,郁岸开始怀疑,拿走自己左眼球的会不会也是昭然,他们需要招聘载体,因此就去故意将人弄成残废,有幸成为载体的就进入公司为他们工作,而那些并未成为载体的,就抛在角落任他们自生自灭。
郁岸突然笑了一声。
昭然扯起唇角,心中警铃大作,他又想出什么坑爹的主意了?
“面试官,如果我入职,谁带我?”
“我带你。”昭然心里说,我是冤种,我带你。
郁岸垂下眼眸,笔尖透过纸背在昭然胸前行走。
胸前麻酥酥的,昭然能通过笔尖的走势读出郁岸的笔画,最后一笔正好落在自己心上。
郁岸写罢名字,合上笔盖,指尖挑开昭然的衬衣下摆,食指压在他伤口处,溢出的血液漫过指腹,然后将食指按在合同上,印下了手印,自己舔净了手指。
“我会努力工作的,面试官。”
——
怪态核-鹰翼的速度太顶了,十五分钟,郁岸已经找到了自己身份证地址上写的旧小区。
他坐在公园内废弃的高空秋千顶上,漆黑双翼缓缓收拢。他与昭然在地铁站分别,昭然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眺望不远处,不知从哪年开始,住宅楼就没再得到过良好的维护,林荫绿化几乎干枯殆尽,有钱人都搬走了,只剩洋房里几户老人守巢,夜晚空**的楼房林立,像座鬼城。
走进小区后,郁岸才对这个环境熟悉起来,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凭借逐渐恢复的记忆进入了熟悉的单元门。
防盗门上的花纹积攒了一层灰尘,郁岸如常去摸书包夹层里的钥匙,夹层里空空如也。
但问题不大,他刚刚学会了新技能。
郁岸拿出捡来的铁丝,弯折了两下,捅进锁眼里微微搅动。
锁芯内部传来轻微的咔啦声响,防盗门自动开启。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熟悉的家的气味闻起来十分舒适,只不过灰尘有些呛人,因为家具许久没有打扫过了。
郁岸摸索着打开顶灯,客厅中央堆着半人高的课本书籍、工具仪器和杂物行李,都是毕业后从学校带回来的,还没来得及收拾。
手机和钥匙都安安稳稳地放在茶几上。
奇怪的是,手机自动格式化了,相册、备忘录乃至通讯录都空空如也。似乎有人在故意掩藏某种不可告人的阴谋。
郁岸完全不在乎,拿起手机,重新下载一些有用的软件,存上面试官的号码,并向他的社交账号发了一个好友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