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事情庭渊也从管事的那边听了一些,大概也能猜出来。
只是管事的模糊了很多重点,完全误导了他的思想。
庭渊问:“这后来表姑娘与兰招公子在房中私会是怎么一回事?”
问起这事,乳娘更是叹气,“老夫人死后,家里的意思是等我家公子年纪到了就安排两人就成亲,兰招公子一直与表姑娘纠缠,那日是公子入城去铺子里给表姑娘挑了礼物,想要送给她做生辰礼物,回来正好撞到二人在房中亲热,公子不知两人之间门早已互生情愫,对他打击太大,与兰招公子扭打在一起,反被兰招公子打伤,这才闹得庄子尽人皆知,公子实在是喜欢表姑娘,表姑娘不想兰招公子被衙门抓去,承诺与兰招公子断个干净,表姐夫因此将兰招公子从族谱除名,赶出家门。”
管事的也是这么说的,庭渊觉得这个可信度非常高。
问道:“这兰招公子被赶了出去,表姑娘和小公子之间门感情怎么样?她与兰招公子之间门还有纠缠吗?”
“有。”乳娘十分憎恶地说:“他二人何止是有纠缠,表姑娘每个月都去庙里上香,一住就是日,便是与兰招公子在庙里私会。”
庭渊:“……”
庭渊原本觉得管事的对他们说的话可能以偏概全,对表姑娘应该是有些意见,所以说的话也带着偏见,可听到此处,表姑娘自身处理事情也存在问题。
在老夫人的要求下与兰招公子断开,被老夫人道德绑架让她嫁给小公子,又或者因为兰招公子与她的私情被撞破而选择嫁给小公子用来换兰招不入狱,她确实身不由己,可她也有很多选择,既然已经答应嫁给小公子,若她真想和兰招断掉怎会断不掉?
若她真的爱兰招爱到无法自拔,为何不与小公子退婚后再与兰招公子光明正大的一起,一边履行与小公子的婚约,又与兰招公子藕断丝连,到头来将自己束缚其中,反倒害了自己。
“你家公子发现了?”
乳娘点头,憎恶之情比先前只多不少,“两个月前连着几日暴雨,公子不放心表姑娘,去庙里接她,发现她二人在庙里偷情,气得小公子大病一场,至今都还没好利索,而那表姑娘不仅和兰招公子偷情,还有了身孕。”
“你怎知她有了身孕?”若真是如此,便是一尸两命。
“我表姐有孕时,我便在旁伺候着,当时是见不得一点荤腥,一闻着便会干呕,每年收稻谷我们都会吃开收饭,那日我见她呕吐,心中便有了猜测,她说自己是肠胃不舒服,可隔日她便入城找郎中,我跟着她,照她抓的药抓了一份,换了个医馆问郎中,才知道那是给有了身孕反应大的妇人止呕安胎的药,我便回了那医馆多给了一些银两,郎中告知我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一尸两命,如此说来,这公子兰玉杀人动机还是很强。
“这女子死了是活该,只是她腹中的孩子却是无辜的。”
世道对女子的要求总是严苛的,世人对女子的要求也是严苛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不可以,女人若是做了,必然会成为一生的污点,男人做了或许一时会被议论,过去了也就翻篇了。
女君时代的律法就很好,一夫一妻,背叛严惩不贷,这也是追求男女平等的意义。
“话不能这么说,她有错,应该由律法来审判,是非论断自由衙门评判,她也是一条生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应该被随意剥夺生命,她的行为突破的道德底线,也不该成为她被人谋杀的理由。”
他又想到伯景郁在浮光县挥剑斩断陈之手指的画面,即便过了这么久,回想起来仍旧有些不适。
“律法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规范人的行为,更好地约束每一个人,同时也保证每一个人的利益不被侵犯,如果一个人做错了就可以随意被杀害?那么律法存在的意义在哪里?还要律法做什么,每个人杀人都能找到自己的理由,因为他多看我一眼,所以他该死,因为他没有对我笑,所以他该死,这样的社会岂不是乱套了?”
庭渊对伯景郁说:“你更应该做律法的拥护者,而非随心而论。”
庭渊一直认为,一个人只有拥护律法,认可律法,对律法有敬畏之心,律法才会捍卫他的权利,如果每个人都把律法当摆设,那么回旋镖总有一天会扎在自己的身上,这时又凭什么指望律法来捍卫自己的权益?
伯景郁作为一个权力至上的人,是规则的制定者,律法奉行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便是这个社会存在阶级,在律法面前,也是人人平等。
上行下效,作为规则的制定者都不遵守规则,又怎能让别人遵守规则?自己都不拥护律法,又怎能要求百姓也拥护律法?
伯景郁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忙道:“是我一时失言了。”
庭渊叹了口气,阶级观念在伯景郁的心里是根深蒂固的,或许是他对伯景郁的要求太严格,标准太高。
就算是现代将这种事情放到网上辩论也会出现两种观点,即便如此,庭渊依旧坚持自己的观念,没有人可以随意剥夺他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