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伯景郁的话,彻底将庭渊对案件的猜测推翻了。
如果不是小公子杀了表姑娘,又会是谁杀了她?小公子没有杀表姑娘,那他又因何而死?
庭渊的视线扫过所有人,最终还是落在了乳娘的身上,她的言语将小公子塑造成了一个完美受害人,可为何小公子死了她的第一反应会与表姑娘有关?
“为什么你听到仇杀泄愤时,第一反应会认为是表姑娘杀了小公子,若按你所说,小公子完完全全是个受害者,表姑娘为何要仇视他?”
若一切真的是乳娘说的那样,表姑娘对小公子应该是非常愧疚才对。
小公子愿意退婚放走表姑娘,表姑娘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庭渊越想越觉得不对,质问乳娘:“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伯景郁也反应过来了。
按照乳娘的思路,这个案子证据是自相矛盾。
庭渊断定乳娘必然在隐瞒着什么,“你家公子如今已经惨死,若你隐藏的信息里有破案的关键,便会完全误导我的破案方向,很可能抓不到凶手。”
伯景郁的脾气从来都不如庭渊好,如今这乳娘还有隐瞒,让他很气愤,怒道:“说!”
乳娘被吓得一哆嗦,对上伯景郁的视线,仿佛下一秒她再不说,伯景郁就要将她撕个粉碎。
庭渊见她如此吞吞吐吐,想必这事不光彩,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猜测方向,“既然你是这个反应,必然是你家公子对表姑娘做了什么亏心的事。”
如今表姑娘有了身孕,对小公子愧疚,主动提出退婚,小公子不同意,她以死相逼才让小公子同意退婚。
本质上小公子是不愿意退婚的。
问题还是出在退婚上,这小公子遭遇如此背叛都不愿意退婚,实在是有违人之常情,无论怎么想,庭渊都觉得这个案子诡异,很多东西都不合常理。
若只是一两件事情不合常理,那便也正常,可不合常理的事情多了,那就是事情本身就有问题。
庭渊:“你不说,我就无法帮你找出杀害你家公子的凶手。”
管事的见乳娘还不愿意说,急得跺脚,“哎哟我的黎娘,你不说,小公子就白死了!”
事到如今,乳娘也知道,不能再隐瞒了,这才说:“公子让我偷偷地把表姑娘的安胎药换成了堕胎药。”
庭渊:“……”
伯景郁:“……”
管事的:“……”
管事的难以理解,“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公子怎就如此糊涂。”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庭渊也是真想不到,能有这么大的妖。
他问:“那表姑娘的胎可还在?”
乳娘点头:“我知女子怀胎不易,也不想公子余生都与表姑娘互相折磨,表姑娘根本配不上我家公子,所以我将事情告诉了表姑娘,她没喝堕胎药。”
表姑娘腹中胎儿无事,小公子也未因此造成杀孽,乳娘便想将这事瞒下来,给公子留下一个好名声。
管家听了直跺脚,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糊涂啊!公子,糊涂啊。”
正是因此,在乳娘提前不知道表姑娘已经被人杀了的情况下,第一反应才认为是表姑娘杀了小公子。
伯景郁感觉自己已经被绕晕了,“表姑娘的死最有嫌疑的人是小公子,小公子被杀最有嫌疑的是表姑娘,可表姑娘先死于小公子,小公子又不具备杀害表姑娘的能力,难不成是鬼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