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随砚眸色暗沉几分,却不在面上显露,状似漫不经心问道:“可是有什么开心的事?”
姜皎想了想这才道:“昨日慕姐姐寻得一只发簪,就是我头上的这只,夫君瞧可还好看?”
沈随砚扣着玉扳指的手莫名一顿,还是依照姜皎所言抬头看向她发髻之间。
他点头道:“好看。”
姜皎这才满意地笑了,“是了,我也如此觉着,这样的缠花在上京并不流行,却能根据四季来做些不一样的,倒是比寻常的宝石头面要好看得多。”
沈随砚淡笑一声,却只是扯动唇角,兴致不高,“夫人喜欢就好。”
姜皎看着桌子下头,有些心虚,但是咬着牙,还是没将实情给说出。
她拿着账册到沈随砚的面前,将自个下去写出来的东西递给沈随砚看,“夫君瞧,目前府中尚有的米,够我们开设粥棚大抵是一月的时间,我已经将府中每人每日所吃的算了进去,想来施粥一个月,事情说不准也会有好转。”
沈随砚“嗯”一声,侧头看向姜皎,“你近些时日瘦了,施粥各家都会做,其实可以缓一缓,你的身子最重要。”
姜皎摇头,“这样可不成,夫君好不容易能在父皇的面前露脸,怎能就这样白白放弃,定要好好的,早些时日开始,父皇才能早日知晓夫君也是有才能的。”
沈随砚眸中不知是怎样的情绪,“你是为我,想要我在父皇的面前露脸?”
姜皎有些不大好意思,“是。”
沈随砚喉结上下滚动,若是说方才心中还被妒忌所填满,但是如今剩下的唯有满足。
他握住姜皎的手,让她将账册给放在一旁,“其实做与不做,我在父皇跟前都是那般,如今倒是也不在乎他究竟如何看了。”
但姜皎却固执的摇头,至于为什么,她是没有说的。
小时候沈随砚想要父皇多关心他,可是却没有得到,如今既然有了机会,定然是要试一试。
定宣王府第二日一早就开设粥棚施粥,府卫也都在一旁。
流民实在太多,许多人家都还未曾备好,所以王府门前的人实在是太多一些。
姜皎见仆妇有些忙不过来,又着几人前来准备着。
可是谁想流民竟然更多起来,一时间挤得粥棚里的人都无法动弹。
只在一时间之间,粥棚中怎样的声音都是有的。
姜皎对着蔻梢使了一个眼色,蔻梢立刻朝前喊道:“大家莫要挤,人人都有,若是这样挤,什么时候才能领到。”
可是饿了许久的流民,哪里还顾得上蔻梢说的话。
人愈发地多起来,府卫看着情形不对对姜皎道:“王妃不若先进府中,此处有我们,此处人一多,恐怕王妃不安全。”
姜皎看着眼前的情形,知晓不是任性的时候。
她点头道:“好,我这就进去,我在门口处,有事你们寻我就好。”
府卫恭敬道:“王妃放心。”
姜皎这才回头看了一眼,朝府中走去。
可是不知流民之中,是谁大喊一声,“就是她,她想走,她今日若是走了,我们可就没有粥喝了,不能让她走。”
瞬间,无数的流民看了过来。
姜皎的心头只留下一句: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