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刘婶却还觉得不解气?,执意?要寻个机会,将这负心汉杀了去。
周梨听了个大概,只感慨一回这江湖原来可不是潇潇洒洒红尘策马那样快活了。
有人的地?方,果然就是免不得这些纷扰事情?。
她?便去书阁,只将这空间留个十二载不见的两人叙旧。
等到快中午,便去等白亦初。
白亦初见了她?,自然是惊喜万分?,只顾不得同窗在侧,便冲过来拉起她?的手,“你怎来了?”
“我有好东西给你。”周梨说罢,叫他随自己去刘婶那里。
不想刘婶还在同殷十三娘说话,自己叫帮收起来的黑漆小匣子还摆在她?跟前的桌上呢!
便去抱了过来,打开将里头?的章子递给白亦初:“宋晚亭那里偶然收来的死当,我昨天本拿去给了公孙大人,想着也算是物归原主的。没想到他却说既到了我们的手里,就是缘分?。我想你也喜欢霍将军,不如就自己收着了。”
白亦初看到那章子上的‘麓水居士’四字,果然是由心而喜,如获至宝一般,生怕不小心给磕了去,连忙将那红绸布给包起来,“你当在家中与我收好便是,放到这书院里来,没有几个同窗是稳重的,若是摔了可怎好。”
然后托付周梨帮他带回家去放好。
只不过想着要拿回家去,往后又?不常见,便重新取出来,好生观摩一回。
周梨见这光景,便劝他:“留下吧,既然到了你的手里,只怕也不是那样容易就坏掉的。”
白亦初是真的喜欢,叫周梨这样一劝说,果然是笑着收起来。
絮絮说了些话儿,在这里吃过午饭,周梨便拿着书回去了。
殷十三娘和刘婶也是依依不舍地?告辞,不过想着往后有的是机会见,倒也没有那般难过。
也不知是与刘婶的重逢,还是周梨不在的时候,叫刘婶说了许多周梨的好话,她?便不在朝周梨冷冰冰的了。
周梨也没料想到,她?和刘婶是故交手帕,见她?一头?白发,也忍不住惋惜,“你这蜜饯里长大的,果然是熟得晚,你瞧那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就是极好的例子了。”
这一次,殷十三娘倒是没有恼周梨说她?,目光飘远,似追忆起从前的种种烟云,附和道:“是了,我若早懂事十年,虽不能救父兄,但也能多陪他们一段时间。”只可惜那时候一心单纯,不听父兄好言劝说,不然哪里会落到如今这个惨然的样子?
一路沉默,直至出了这城北,她?才问周梨:“是回家,还是去哪一处的铺子?”
周梨想了想,“去云记那头?吧。”
此刻正值晌午后,太阳有些大了,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燥热的空气?里,夹杂着菖蒲的清香味道,屋檐下的摊位上,多了好些卖雄黄酒的小贩,五彩线装饰的竹笋壳香包更?是随处可见。
夏天果然是真的来了,周梨有些嫌弃这车帘车篷过于厚重,“算了,咱们先?去车行,找一副夏天用的车篷和帘子换上吧。”
殷十三娘这里又?掉头?,往就近的车行里去。
这夏天一来,车行里多的是像是周梨这样来换车篷车帘的。
人一多,里头?的伙计自然是忙不过来,便要将她?们这里等一会儿。
周梨挑了款式和颜色,便在附近一处茶楼里歇息,叫了一壶紫阳毛尖,滚烫的热水一冲,那索圆紧细的叶子便在水中舒展开来,随着茶汤色逐渐变得嫩绿清亮,肥嫩完整的叶底也展开。
伙计的见她?看着茶,只笑着介绍道:“今年的紫阳毛尖好,唯那周记茶庄里有,我们掌柜的还是运气?好,才得了这二三斤,两位若是再来晚些,怕是就喝不到了。”
周梨一看这茶,就晓得是自家茶庄了出来的,如今得了王家那头?的便宜,她?不但是云记海货去东海进货的时候方便了许多,便是茶庄这边,也能比别家先?能拿到新茶。
听到伙计地?说,也是笑道:“是了,这紫阳毛尖的确是不错,只不过品这紫阳毛尖,却是要过三道水,初品时候味道极清淡,淡后微苦;二品苦中含香,味已?浓郁;三品最?是香浓,绕鼻旋肺,好叫人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