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答也无妨。”齐朔自嘲地笑了下,抓着韶声的手攥得更紧,“这也由不得你。”
他镇定地解下腰带,有条不紊地将韶声的手脚都捆绑了起来,拴在床柱上。
就像从未失态过。
“你……唔唔!”韶声话未出口,齐朔便将手卡在她的唇齿之间,堵住了她的嘴。
韶声圆睁着眼睛,眨也不敢眨,不想让堆在眼角的泪花落下来。
“不愿说话,索性不要说。”齐朔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遂她所愿,直接用丝帕蒙住她的眼睛。
韶声什么都看不见了。
其余感官便被无数倍地放大。
她看不见,说不出话,动也动不得,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哼声。
这样的时间是极难熬的。
好似过了许多年。
昏昏沉沉之中,齐朔好像解开了她手上的束缚。他用床榻上的锦被遮住她的身子,然后直接离开。
韶声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却留在了原处。
她这时已完全清醒了过来。
或者说,她的意识与身子分开,所以一直清醒着。
肌肤相贴之处,颈项交缠之时,如同火灼般闷热,额角落下的碎发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地耷拉着。
韶声却只感受到寒冷。
仿佛在数九寒天里,光着身子站在风雪之中。
这种寒冷,是从齐朔毫不在乎地说出“杀人抢粮”这句话时,便从脚底生出的寒冷,冷彻心扉。
他吐字时优美的唇形,像是被刻刀凿过,牢牢嵌在韶声脑海之中。
元将军是这样的人吗?
元将军竟是这样的人吗?
元将军就是这样的人。
韶声与齐朔成亲时在心中放下的大话,更成了笑话。
想以夫人的身份理解他?
她这样不聪明的庸人,怎敢妄图揣测将军的心思?
如今真相大白,她终于清楚,一切全是虚妄。
吴移在对澄阳她说的话,她一直牢记于心。
他说将军起于草莽,为众生请命,连敲打带客套,将这番话专门说给她这个娇滴滴大小姐出身的夫人,让她就算不支持他,也要理解他。
她怎么会忘!
有观云亲身的例子在前,又是在这趟南下监粮差事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