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几次欲言又止,想说这法子八成不怎么灵,却又怕受了父亲的迁怒。
只好呆头鹅似的缩起脖子,站在那里楞充背景。
就这般过了好半晌,贾珍才稍稍恢复了些理智,皱眉道:“算了,我亲自去走一遭,看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顿了顿,他约莫也是觉着希望不大,又咬牙道:“就算撤不了袭爵的流程,那来家想承爵也没这么容易!”
贾蓉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贾蔷却急了,扯着贾珍的袖子道:“老爷,那我的爵位呢?”
贾珍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宽慰道:“我的儿,你且把心放宽了,这回要是不成,往后我也帮你捐个好差事。”
“那捐的官职,如何能……”
贾蔷原本想要抱怨,那捐的差事都是虚的,怎抵得过世袭爵位,说到半截才想起贾蓉在场,于是忙改口道:“老爷先前不是说,这爵位要是旁落了,咱家的脸面就丢光了吗?现如今……”
“你放心,这爵位旁落不了!”
贾珍咬牙道:“若实在不成,我就……”
狠话说到半截,他却卡了壳。
若单只是焦大去了兵部提交申请,凭贾家的人脉关系,从中做些手脚倒是不成问题。
可现如今闹的满城风雨,兵部上下投鼠忌器,却未必还肯答应帮忙。
但这些内情,他也懒得同贾蔷多说,只哄孩子似的道:“我的儿,你先在家里候着,等我找兵部老卢讨个说法!”
说完,撇下贾蓉、贾蔷两个,命赖升备了马车,急匆匆赶奔兵部尚书家中。
半路上,贾珍正琢磨见到卢尚书之后,究竟该怎么开口才好,忽然马车就来了个急刹。
他猝不及防之下,竟差点从车厢里滚出去。
贾珍因此勃然大怒,挑了车帘正要喝骂,却见前面街口也正有个邮差,在拼命勒住缰绳,嘴里还吆喝道:“快让让、快让让,我这里有八百里加急军情,耽搁不得!”
听是‘军情’,贾珍心下一动,忙一面命家奴们让开去路,一面吩咐赖升过去询问究竟。
不多时,等那邮差匆匆去了,赖升也回来附耳禀报了一番。
贾珍听完之后,却是面露狂喜之色,拍着车棚大笑道:“这真是天助我也!快快快,赶紧上路,若去的晚些,那老卢只怕就顾不上咱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