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还很完整的妆容皆被洗净,我无奈地被连枝按坐在铜镜前。
明知今夜定无圆房的可能,还是要梳妆打扮。
褪下鹅黄色的锦缎,再穿大红过于隆重,连枝为我挑了一身娇粉。
“换一身吧。”明明是要回避的,倒显得我迫不及待。
“多好看!”连枝往我身上比了比。
我望着铜镜中着粉扮嫩的自己,情不自禁地皱起眉来,“换一身吧,我瞧那件湖蓝就不错。”
“太暗沉……”连枝不舍放下手中娇粉的衣裙,“就算不穿这个,夫人也要打扮的。”
我挑眉,湖蓝色那件我往常也穿过几次。怎么就不算打扮了。
“这件。”连枝翻箱倒柜,寻出一件靛色绫罗纱衣,大领束胸并不是茂地常见的款式。虽是一件纱衣,由内至外用雀羽绣了七层,共组成一套完整的蝶恋花图案,行动间仿佛蝴蝶飞舞,腰间配一条细长的金色腰带,轻盈又不失华美。
“……”若不是连枝找出来,我几乎忘了这件衣裙。
这样精细繁复的做工一看就是寻常绣娘做的。
“就这件吧。”连枝见我没有反对,已经展开比在我身前。
我小心翼翼地抚摸裙摆上的蝴蝶图案,指尖传来丝滑的触感。
这是盛青山从苗国为我寻的礼物。那时他才去了不足三月,随他洋洋洒洒许多页的家信一起送来我眼前。
我只试穿过一次,便再舍不得拿出来。
我有些恍惚,曾几何时,我想象着自己能穿着这件衣裙站在他面前。
如今梦醒情逝,物是人非。
“还是穿那件粉色的吧。”我指着先前那件,缓缓道,“把这件包起来,让灵卉送去给蓝凤秋。叫她避着些人,莫要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