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微啊,别人可能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肯定是‘现在回头就砍头’。”
……
如果不是因为青泽的出现,她恐怕都不会察觉到,体内的恶之根逐渐变大,而自己的想法已被潜移默化改变。
青泽没有说谎。
在进入了他的灵域,她亲眼看到十二岁被绑架的那一日,庙中那些牛头马面之下的面孔。
以玄阳门为首的仙盟同一个黑袍人商议着,等绑到了逍遥门的两个孩子,可引来左掌门夫妇,迫使他们说出召唤天书的关键所在。
因是在青泽的灵域内,话音断断续续、混沌不堪,等出来之后,她心境颓丧到了极致,晃过神时,戈望已被青泽种下心种。
阿飞:“既然这些仙门想要开启天书,你只需作饵诱他们前来就是,反正青泽也恨他们入骨,既能为你代劳,何乐而不为?”
柳扶微不同意:“戈将军有守疆之责,且青泽是亡命之徒,他根本就不会受控于任何人。”
阿飞:“阿微,不要为你的懦弱和好逸恶劳寻找借口,难道你还想对杀母仇人心慈手软?”
确切地说,阿飞并不是其他人。
心中的恶与怨越多,阿飞的力量就越大,哪怕她反复自我规劝,依旧克制不了自己想要捣平玄阳门的。
以至于,她自己都无法将所有的行差踏错归咎于阿飞。
但阿飞毕竟是寄生于她的恶念之上,而恶念的滋生则是依托于经历和记忆。为了最大限度不被影响,她将这一段记忆悉数困于陋珠当中,交由席芳保管,并随戈平一起进入玄阳,阻止青泽。
青泽也有进人心域之能,为防止被窥视,她不得不将剩余的记忆挪至脉望。
这本是一场极为疯狂的赌局。
她胜算太低。
但这一场祸事的起源是她,她做不到装聋作哑,任凭青泽毁去整个灵州。
之后种种,无需回想。
阿飞看着她笑道:“记忆全失还能力挽狂澜,回到长安,真不愧是我……”
柳扶微径自从阿飞身畔越过,“我既然回来了,自然就没有回去的打算。什么妖道教主,一统妖界的美好心愿,等我死了之后你可以考虑,现在,免谈。”
阿飞双手抱在胸前,“一月不见,硬气不少,是因为骗来一个差点没把你给缠死的玩意儿么?”
“什么缠……”
话没说完,柳扶微才看清自己的那棵心树——自上而下、由树干到树枝都被一条泛着蓝光的蔓藤全体缠绕——连底下根茎都不放过!
“……这、这是什么?”柳扶微试着上手去拔,纹丝不动。
“这不就是皇太孙的情根么?”阿飞看热闹不嫌事大,“真不愧是紫微帝星,简直不是一个凡人该有的粗度和长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