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偷偷调查了一段时候都没有出来阻拦,舒雪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她有一次无意间发现警察在跟踪秦本元,心里紧张起来,对秦本元的事情就更加上心,直到发现秦本元介绍贺谭到了陆白的工作室,她不确定这是不是稚建德的意思,但还是按耐不住把这个消息发给了稚建德。
“做得好。”稚建德只回复了这一句话,舒雪等着银行卡上余额更丰富一点,可等到最后却等来了贺谭的自杀,以及秦本元的遇害。
“陆医生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舒雪被催眠后还在流泪,直到陆白结束催眠,她的眉头才舒展开。
从舒雪这里,稚建德才察觉到了秦本元的不寻常,顺藤摸瓜下去自然能察觉到他的背叛,以及稚榆如今暗地里的一些动作,导致稚建德恼羞成怒,打算跟稚榆彻底撕破脸,杀了陆白。
陆白揉了揉太阳穴,一对父子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从集团内部的争斗转移成为凶杀,虽说稚建德之前或许也做过不少这样的事情,可是现在事情闹大了,恐怕稚建德也在想着怎么收场。
里间的门打开,休息室里的人走了出来。
“她睡着了?”
陆白不想回答这种废话,闭着眼睛养神不语。
“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稚建德非要我回去,而且现在又为什么敢这样气急败坏地跟我撕破脸?”稚榆站在他身后,帮他轻柔地按着头。
“无非是继承权的问题,稚家正经能接手公司的只有你一个儿子,稚建德不愿意把财产让给其他股东,必须接你回去。”陆白拍开稚榆的手,“你肩膀上有伤,别乱动。”
稚榆眼睛亮着,乖乖点头拉了椅子坐他面前,却一定要牵着他的手:“你继续说。”
陆白低头瞟了一眼牵着的手,并没有多余的动作:“但稚建德胃口大,他早些年已经在准备拿回公司的控股权,所以在不断地制造案件让分公司的内部变得混乱,安插自己的人手如今只不过是旧事爆发,他想要趁机动手,却被你横插了一杠。”
“稚家的东西本来就有我的一份,他想拿我当一个彻头彻尾的工具,我
()就能拖着整个集团一起下水。”稚榆说得轻描淡写,“他想要按下去的事情,我就一定要闹大,他想让稚氏集团的股票稳定,我就非得让它跌倒谷底!”
陆白了然,无论是三年前的案子,贺谭的死以及秦本元和芽芽,稚建德都有能力做到把伤害降到最低,但稚榆却提前把事情爆出来,虽然没有明确地指向稚建德,很多媒体却已经开始猜测秦本元的死因是否跟贺谭的死有关联。
稚氏集团的股票随之出现了不小的波动,看似不大,但一夜之间蒸发了几个亿足够让稚建德恼羞成怒。
“这只是个开始。”稚榆说,“警方有警方的调查办法,我却有我的报复在等着他。”
陆白抿唇不语。
“陆白,芽芽的死不是我想看到的,但我发誓,除了这件事情之外,我没有做过任何真正伤害你的事情。”稚榆难得认真了些,“这几天你也在调查,也和警察在沟通,我知道你是个理性的,聪明的人,等到事情结束事情结束,你能不能原谅我。”
“我从小就是个弃子。他们永远都在经营公司不会关心我,不知道我身上的疤是保姆烫出来的,也不知道我的抑郁症和狂躁症是怎么被折磨出来的,反正永远都是我的错,我怎么解释也没有人会信。”稚榆深吸了一口气,他从来没跟陆白说过这些,“你说我该信你,那我就什么都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杀过人,没有杀过我的妹妹,没有杀过我的弟弟”
冰冷的唇贴上了温热的掌心,陆白伸手遮住他的唇。
他只简单三个字:“我信你。”
稚榆眼底瞬间红了一片。
“我在治疗你之前就调查过这些事情。”陆白说,“我对你身上的伤进行过询问,也走访过当年那个保姆的朋友,我知道那壶水是保姆不小心泼的,但她害怕被辞退,就推在了你的身上。发现稚建德夫妇并不怎么听你解释就开始肆无忌惮,家里丢了东西赖在你头上,心情不好就拿你出气,半夜脚滑摔下楼也说是你推的,就为了多要一点医疗费”
“我都知道。打伤试图猥亵你的拳击教练,摔了和稚建德搞在一起的班主任电脑,以及校园暴力中正当防卫。”陆白手指在他唇上轻抚,“病症是其他人给你打上的标签,但我从来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白”稚榆有些惊讶,也有些呆滞,他从没想过陆白竟然私下调查过自己的这些“病史”,也从没想过陆白竟然愿意花费时间来验证自己说过的话,愿意调查这些事情的真相。
被掩埋在灰烬中的玫瑰有人愿意翻捡寻找,他自己都快不相信自己没做过那些事,终究有人能看清楚他真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