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一开始,尹守哲就是一个脾气火爆,动辄发火动怒的丈夫,时间长了,或许周露荷能够接受,也能够理解。
但是一向温文儒雅,待她也亲和,待孩子们也慈祥的这样一个丈夫,突然之间像头发了狂的狮子!害怕和委屈慢慢地堆积,一天一天的说话怕他发火,做事怕他动怒,天天看不到好脸色。每天过得战战兢兢。
自成亲以来,从没有跟自己红过脸大声吼过的丈夫,突然左一顿怒火,右一顿斥责,这不正常!但是突然之间为什么如此也没有问出来。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妻子,怎么可能因为说一句对不起,保证一下以后不了,之前的那种受伤、那种心寒就能消失不见。
她突然心冷了,不再相信她和尹守哲之间还能像从前那样相处和气,也不相信还能像之前那样亲密无间,与其凑合着装作相敬如宾,那样的日子还不如不过。
周露荷叹了口气,“夫君,妾身给夫君张罗两房小妾吧。”
尹守哲环住周露荷的手臂一僵,“夫人,你说什么?你……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妾身就是想着给夫君纳两房小妾,让她们以后伺候夫君,妾身就把心思都用到教养柔儿上去……”
“夫人你住口!”尹守哲喝道。
“对不起,为夫的语气又重了。但是这次不怪我,这次怪夫人。”
周露荷闭着眼睛,泪水流到了枕头上,“夫君,你不用再瞒我,从一月前的那大雨之夜,妾身突然意识到,我们夫妻并不像妾身以为的那样亲密,那样和睦。妾身想夫君应该是厌弃妾身却一直在忍耐,或者说,夫君心里存了太多太多对妾身的不满,只是强忍着,勉强着与妾身一起过活。
与其这样,倒不如撒开手,夫君过夫君的日子,妾身照顾着儿女,吃斋念佛也是一辈子。”
“夫人,你误会为夫了,为夫没有一点点要纳妾的意思,更没有一点点嫌弃夫人的意思,为夫对天发誓,为夫真的没有。”
尹守哲用力扳过周露荷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我们夫妻二人从来都是一心一意对彼此,我们还有了一儿一女,这么美满的日子,夫人非要弄几个外人来搅乱吗?”
周露荷眼泪像雨一样地流,她也不想啊!哪个女人愿意,她也不愿。
但是,与其欺骗自己,看着丈夫动辄对着自己吼,动辄对着自己喊,好像只差抬手就打了。她不想走到那一步,与其这样,不如一别两宽。
但是,她们有儿女,为了这一对儿女,她可以忍,但是却不能忍这样的夫妻生活,大不了给他找几个女人,而自己只和儿女一起也就是了。
“夫人,为夫对夫人的心天地可鉴!难道夫人要为夫把心剖出来给你看?我们做夫妻不是一日两日,我们一直是怎样的夫人难道不知道?夫人觉得为夫是在和你装夫妻恩爱?如果是装的,为夫能装那么多年吗?今天只是我们遇到了一点点小的挫折,以后我们一起教养儿女,把他们教好带好,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不好吗?为夫不是那种喜欢沉于女色的人,绝对不是!为夫这一生,只想与夫人相守。”
周露荷听着尹守哲的告白,心也一点一点地又软了下来,原谅吗?或许真的是自己太过激了。
周露荷慢慢地转过身来,和尹守哲面对面地躺着。尹守哲背对着月光,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
“那夫君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在背后骂那凤珠郡主吗?夫君,不要跟我说你没骂过,我不相信柔儿她会编出这样的谎言。”
尹守哲面上不露,心里却懊恼到了极点,真是,隔墙有耳!隔墙有耳!这在房里说话,就被门外的小女儿听到了,什么都不懂的她居然大声地在人前喊出去!
自己真是疏忽了,以后要小心再小心,防着隔墙有耳!自己真的太大意了!
周露荷直直地看着尹守哲,想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依然显得模模糊糊,但是她也没有再说话,只等着尹守哲的回答。
“夫人,其实……为夫真的骂过凤珠郡主。”尹守哲小声地、含着些窘迫地说道。“柔儿说的是真的,不瞒夫人,就是那日,为夫和几名同僚在府中喝了点小酒。席间就说起了下雨那天皇上直接封了凤珠郡主的事,说起一个刚刚出生的奶娃娃就赐下了玉牌、金印,还有什么又能提银,又能调兵,又能先斩后奏的,不荒唐吗?
而且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