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自己别冲动?
人真的是会逮软柿子捏呢。陈夜历练上世,深谙善良一毛钱也不值。下车来也只是想问明情况,必要时,斩草除根也是有必要的。
“你们为何拦我?”
“大姐……不,妹子别生气,我俩也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想出如此莽撞的法子,实在是……”拿刀的男人说着说着,竟然流下了眼泪。
陈夜冷冷地看着,并不开口。
持棍的男子看到同伴泣不成声,仿佛也被影响了,鼻头一酸,眼眶一热,仿有无数热泪就要冲泄而出。他吸了口气,“我们并没有特意拦你的车,事实上,每辆车我们都拦过。”
“为何?”
男子沉默了一会,偶吸一下气,似是酝酿什么,又或者说,在组织语言。在陈夜脸上显出不耐烦的表情前,才开口又道:“我们在找一个叫麦子豪的人,只是听说他最近搬到天都府,喜欢晚上出去玩,我们进不去,想尽一切办法,都没找到此人,唯有出此下策,守在这里,想拦车碰碰运气,就算找不到他人,碰到知道他在哪,能联系上他的人也好。”
陈夜听罢依然没说话,只在心里细细的过滤了一遍,但是鳄鱼的眼泪,她见得多了,这人的话有几分真假,谁知道。
想到这,陈夜又抬起手里的枪,细细地打量着。于他人而言,更强大的武器,果然才是令人恐惧的源头。
那二人不知她心中所想,看她如此盯着手枪,怕是要在此了结了自己,当下便跪下咣咣磕头,边磕边哭着说:“我们所说都是大实话,女侠饶命,别杀我们。”
又是大姐,又是妹子,又是女侠的,陈夜被他俩闹得心烦,便垂下手,看着他们,“麦子豪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他?”
看陈夜似乎暂时没有杀意,二人停了下来,拿刀的男人这才开始说道:“是这样的,我俩都是在N城开工厂的,我叫李东,厂里是做帐篷的,他叫付金石,厂里是做羽绒服的。至于麦子豪,”
说到这,李东的声音停了一下,脸上开始涌上愤怒的神色,“那麦子豪,经人介绍,前两个月向我们工厂订购了大量的帐篷,我们工厂的员工三班轮工日夜不停地给他交完了货。除了签订合同时付了五分之一的定金,中途第一次交了一半的货,他又给我们付了五分之一的货款。剩下的货款一分都没有付给我们。
为此事我们找他多次交涉都无果,甚至找了律师也没用。后来我们打听到,麦子豪的父亲,是我们这的省厅长。当初我们选择和他这样的年轻人合作,也是看在他父亲是如此位置上。没想到啊,没想到,现下局势如此无耻,官官相护,我们不仅拿不到货款,也拿他毫无办法。
付哥他们工厂跟我的情况一样,还有几个做户外用品的工厂,也和我们是一样的状况。五分之二的货款不仅连我们成本的一半都没回来,当初接了那么大的订单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痛苦。那麦子豪说货没出关,被压在码头,拿不到货款无法结给我。可自己却住在这等别墅豪宅里,我的员工,还在工厂里等着我们拿钱回去发工资……”
说到这里,李东已经满是泪水,再也说不下去了。
边上的付金石接过话,说:“妹子,小李所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半点虚言,我们已经在这里拦了很多天了,家人和生意都没空顾暇,眼看现下天气也不好,工人被困在家没有拿到工资,吃不上饭,我们都愁急了才想出这笨法子。却一直没有找到麦子豪,只是听中间人说起他是住在这里。真的,真的没有丝毫要冒犯之意。”
陈夜听罢,依然面无表情:“即使如此,适才看我一个人走下车,凭你俩眼里的小心思,就够你们死一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