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后,洛恩跟着走进小院中,在摆满菜肴和酒水的桌前就坐,却并未动餐具,直接绷紧脸颊,开门见山询问。
“说吧?找我什么事,赫尔墨斯。”
被揭破身份,这位信使之神并不意外,反倒笑嘻嘻地递上碗碟,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
“这么久不见了,要不咱们边吃边聊?”
“先谈正事吧,托你那位血裔和那些徒子徒孙的福,我最近可是很忙的。”
洛恩并不接招,面无表情地冷哼。
“冤枉啊!”赫尔墨斯悲鸣一声,满脸委屈,“这都是堤丰做的和我真没什么关系!”
“希波墨涅斯知道吧?”
“不熟!”
“他是主谋,也是你的血裔。”
“算隔代亲的话,父神岂不是也能和他扯上关系?”
“那赫密斯派发动大献祭怎么解释?这些可都是你最虔诚的信徒,堤丰因他们降临,我是不是可以将其视为这件事出自你的授意,目的就是借堤丰的复苏替你和赫密斯派清扫掉阿卡迪亚的敌对势力?”
“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斯提克斯河为证,我保证没做过!”
赫尔墨斯顿时气得跳脚,先是举起右臂赌咒发誓,随后满脸真挚地握起了洛恩的手,
“肯定是堤丰在离间我们,你可不能信啊!”
“我信不信有什么用?受伤害的是阿卡迪亚人,关键是他们怎么想。”
洛恩淡淡开口,随即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
“听说,因为兽灾的余波,他们最近对赫密斯教徒的意见很大……”
实际上,希波墨涅斯和堤丰这個大麻烦虽然解决了,但他们残留的问题远远没有结束。
阿卡迪亚群山里的堤丰魔军在决战落败后,化整为零,散落到各个城邦,危害作恶,流毒无穷。
惹出这么大乱子,赫密斯派即便不是首恶,也休想把自己择干净。
而聪明如赫尔墨斯,当然明白洛恩上面那句话的意思,只好打开魔法阵图,拿出了一对有着银色翅膀装饰的羽靴,一脸肉疼地放在桌上,无奈赔笑道。
“听说阿卡迪亚的女王陛下刚刚继位,一直对我的教众们有所回护,愿意既往不咎,小小礼物不成敬意,麻烦您代我向那位女王陛下致谢。”
赫尔墨斯的话看似绵软,实际上暗戳戳地另有所指。
作为信使之神,他这一路走来,自然免不了提前打听事情的始末和赫密斯派如今的风评,以便于在接下来的谈判中知己知彼。
而洛恩的话虽然没错,但照例只说了一半。
有关堤丰复苏的事,赫密斯派的确脱不了干系,可阿卡迪亚王室和厄琉息斯密教也不干净,甚至连月神殿都有失察之罪。
所以,为了避免激起公愤,各方心照不宣地将黑锅统统甩给了堤丰和希波墨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