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的赏功宴皇后称病没去,自从当年那事发生,她才发觉似乎从未认清丈夫这个人了。这么多年暗地筹谋、苦心经营,作为枕边人的自己竟然全然不晓,实在是太可怕了。
“如煌可回来了?”
“嗯,他方才还在宴上。”
外男不得入后宫,否则皇后也想见见那个孩子,这么多年被自己的丈夫扔去边外,不知过得又多艰难。
许是看出了她眼底的忧虑,棠韵礼道:“娘娘不必担心阿煌,这些年他成长了许多,比以往更坚强了,不是从前总爱哭鼻子的毛头小子了。”
“那就好,那就好。”皇后总算有些欣慰,转念又想到自己的罪孽,“我对不起你们姐弟,也不起先皇,对不起你母亲。”
她与棠韵礼母亲在女儿时期一直便是手帕交。
“娘娘别那么说。”棠韵礼摇了摇头,“这并不是您的错。况且,若非您相助,我和如煌恐怕早已死在冷宫里头了。”
“你们都是好孩子。”皇后抹了把眼泪,憔悴的面容透着慈祥,“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
“礼儿,我听闻凌如峰有意为钟离相国和绯云议婚,你”
棠韵礼睫羽一颤,语调尽量显得低缓平和:“我与相国早已缘尽,再无念想。”
“你这么想就好,我就怕你难过。想你二人本是天作之合,佳偶天成,可惜天妒情缘。”她叹了一口,又说,“不过,清远公微生翊也不比钟离相国逊色。虽是新秀,但其人品行端庄正直,姿容更是无可挑剔,你和他好生过日子,时间久了,多磨合些,也是良配。”
棠韵礼想起微生翊那个大冰块,不由得浑身一抖,那人对她最大的宽容就是视她于无物,任其潇洒快活。
“礼儿,我将你当做亲女儿看待。”皇后正了正色,语重心长道,“虽说京中贵女豢养宠臣面首并不罕见,那些男人总归不是良人。你和清远公还是要有子嗣才能长久。”
“我”
他俩都没圆房,何来子嗣,况且这一生,她注定要于夹缝中仰人鼻息以延苟活,至于孩子又何必生下来让其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