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起被子,宁雪滢翻身面朝里,无声地?逐客,可等了许久也不见那?人自觉离开。
她重重叹出气,有意表露出烦躁。
可在她看不到的背后,卫九正隔着?灯火,描摹着?她的身形轮廓。
婀娜浮凸,玲珑妖娆。
没有旖旎和狎昵,隔空的描摹亦被灯火镀上一层光芒,剔透的有些虔诚。
卫九不知自己?怎么了,自从那?日?发热被她照顾一晚,就辨别出了人情的冷暖。
他渴望暖。
僵躺的宁雪滢心里打鼓,不知这家伙在打什么主意,总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想法一出,她立即摒弃掉。
卫九怎么可能喜欢上谁。
不过,他若真的具备七情六欲,又与卫湛喜欢上不同的女子,自己?该如何?自处?
烦乱的心绪在睡意中淡化?,不知不觉陷入沉睡。
听到均匀的呼吸,卫九走近,漂亮的凤眼映出女子的虚影。
翌日?寅时,宁雪滢醒来?,身侧平整空置,她抱着?被子靠在床围上醒脑,在听见隔扇被拉开的动静时,稍稍侧头。
帷幔半垂,视线被遮挡了些,只能看到那?人劲瘦的腰身被官袍的革带勒住。
一只玉手伸进帷幔,掌心上放着?一个袖珍雪人。
又迎来?了一场雪吗?
宁雪滢发觉,卫九很喜欢做手工活,且都是圆滚滚的样式。
接过冰凉的雪人,还没说什么,那?人就转身离开了。
时辰不早了,他该去上朝了。
这一冬的雪属实下?了太多场,导致剿匪归来?的禁军队伍艰难行?进。
抵御着?呼啸的北风,季懿行?默默走在拉运棺椁的车队旁,嘴唇被冻得?干裂发白。
有将领邀他一同乘车,被他拒绝,说是担心有山匪余孽劫持车队,毁了他的功劳。
将领嘴角一抽,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个年?轻人,有着?赤裸裸的立功之心,不容别人争夺。
太子坐在华丽的马车内,手捧暖炉,淡淡看着?这一幕。
与前往大同镇时相比,这个人的话变少了,无人知晓他心中所想,不知他是否会想办法替“父”报仇,还是苟且于即将降临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