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后,花魁娘子脱力瘫软在地,遍身是汗,梨花带雨,是管姝亲自把人搀出去的。
馆中女子见了她那等不可言说模样,误以为她得了贵人的青眼,都上前道喜,花魁娘子有苦说不出,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据说大病了一场,身子也不大好了。
面对娇滴滴的花魁娘子都能狠的下心肠,还算是男人么?
管姝因为话多被赶出了门。
陆锡坐了一夜,撑着头靠在桌上小憩了一会儿,等到天快亮时,算着戏快收场了,他进去推醒了苏锦书。
苏锦书是在安神香的作用下睡熟的,几个时辰根本缓不过药尽,陆锡摸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塞,放在苏锦书鼻下,让她嗅了一会儿,苏锦书才悠悠转醒。
陆锡:“你睡了好久。”
可能是嗅了药的缘故,苏锦书只觉神清气爽,道:“我怎么睡过去了?”
陆锡道:“你哭了一会儿,可能是哭累了,就睡了。”
苏锦书指着自己:“我哭了?!”
陆锡:“你哭了。”
苏锦书穿上鞋,站起来,底气十足道:“你胡说八道,我都十年没哭过了。”
说十年没哭是有点夸张,但至少三年肯定有了。
苏锦书走来走去:“再说,我为了谁哭?陈何生?那个人渣他配吗?”
陆锡“呵”了一声,她这一觉是彻底睡清醒了,仿佛昨晚难过到瑟瑟发抖那人不是她。
苏锦书趴到窗前看下面的情形。
窗户一拉开,乱糟糟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苏锦书看到厅堂透进来的光,天已经蒙蒙亮了。
陈何生赤着上半身,趴在赌桌上,他面前的筹码已经空了,身上的绫罗绸缎也输进去了。几天几夜未眠,他披头散发,面色青黑。他双手捧着一个骰盅,癫狂道:“再来一次,再让我来一次,求求各位兄弟了,我马上就能赢回来,我手气一向好,信我,刚才几局只是意外,我一定能翻身。”
“还来?你还有钱吗?”
“你已经输成穷光蛋了,哈哈哈哈!”
“废什么话,先把欠的钱还上再说。”
陈何生怒道:“我有钱,你他娘的狗眼看人低,爹,爹——”
没有人回应他,他爹早就被扔远了。
赌桌另一头的人开口:“行,你身上只剩一条裤子了,脱了压在这,爷爷我陪你再来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