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寂勉强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的人不是虞姑姑,而是东宫的管事嬷嬷。
他对这人有些印象,但不如跟金瑞福那样相熟。
让卫寂喝了小半碗,管事嬷嬷便将碗放到一旁,轻声说,“小卫大人睡罢,晚上不宜喝太多。”
卫寂烧得糊里糊涂,没来得及多想,躺回到枕上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竟睡到了天光大亮,卫寂自开蒙后还没睡到过这个时辰,睁着惺忪的睡眼望着头顶的幔帐发呆。
“小公子醒了?”虞姑姑拿着一方打湿的巾帕走来给卫寂净面。
卫寂忙撑起身体道:“我自己来。”
虞姑姑笑着将帕子给他,又端了清水让他漱口。
卫寂洗漱过后,忍不住问,“昨晚喂我喝药的人是姑姑么?”
虞姑姑摇摇头,“不是,是东宫的人,昨晚来的,说是来照顾您,现下她正盯着人给您熬药呢。”
卫寂还以为昨夜喝汤是在做梦,不承想姜檐竟真的从东宫调来人照看他。
卫寂莫名觉得对不住虞姑姑,不由为姜檐解释了一句,“殿下只是担心我,并不是觉得您照顾得不好。”
听到这话,虞姑姑抬手摸了摸卫寂的脑袋,笑着说,“您有人惦记关怀,我是高兴的。”
她有一双温柔和煦的眼睛,仿若深秋的日头,看人时只觉得暖暖的。
卫寂眨眨眼睛,不太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睛。
许怀秉算无遗漏,摸准了卫寂会喜欢那种温温柔柔的女性长辈,因此才将府里心肠最软,脾气最好的虞姑姑派来照顾他。
以前在凉州时,卫寂就很喜欢许怀秉家中的一个膳娘。
那膳娘是他从岐孟带过来的,点茶、做茶果子是一绝,那次茶宴的十二道花果子便出自她手。
每次来府里做客,膳娘都会给卫寂做精致的点心吃。
那时卫寂就是个小酸儒,说话虽不摇头晃脑,但也一板一眼,待谁都很客气,还常把礼教挂在嘴边,又呆又乖巧的模样很招那些膳娘的喜欢。
许怀秉不在的时候,她们还会故意逗卫寂。
卫寂脾气很好,从来不生气,被闹得厉害了也只会躲着她们走。
比起温柔如水的虞姑姑,东宫来的管事嬷嬷就要稳重严肃一些,对卫寂入口的东西都要查看一遍,行事很有章程,但也让人不敢亲近。
早上许怀秉来探望卫寂的时候,就被这个管教嬷嬷以卫寂身体不便拦住了。
许怀秉没有说什么,离开竹舍坐车去了东宫。
下了课,许怀秉让马车从后院绕行,先来看了一趟卫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