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秉捻了一点鱼食,放进水中喂鱼。
看他这样熟稔,卫寂终是忍不住开口问,“这宅子是你的么?”
许怀秉回身看他,“是一位认识的好友,这是他歇脚的一处宅子。本来他就想出手卖掉,正好你也要买。”
卫寂困惑不解,“你是怎么知道我要买宅子的?”
许怀秉道:“昨夜子鸣来太傅府时,不经意与我提到你。”
他这话让卫寂又是一愣,许怀秉竟跟陆子鸣认识,他从未听陆子鸣说过。
许怀秉:“子鸣的母亲是我姑母,他没跟你说过此事,只是不想到处声张自己的家世,不是刻意要隐瞒,他也不知你跟我相识。”
这个理由卫寂很能理解,他没告诉陆子鸣自己是京城人氏,还是镇国侯的长子,如陆子鸣一样也不想跟旁人提及自己的家世。
可陆子鸣既是许怀秉姑母之子,那许太傅便是他的亲舅舅了。
这次陆子鸣上京赶考,怎么没有住在太傅府?
似是看出卫寂心中所想,许怀秉解释,“他自幼便怕我叔父。”
若说许怀秉是天之骄子,那陆子鸣就是那个用来衬托皎皎明月的泥垢。
他从小就不爱读书,性子又顽劣,是家中的混世小魔头。
许太傅连姜檐都能治服帖,更别说陆子鸣这个小泥鳅了,每次来岐孟小住时,他都被许太傅整治得苦不堪言。
以至于这次进京宁可住客栈,也不愿意住到太傅府。
科考完陆子鸣倒是回去住了一宿,又被自己的亲舅舅教训了,一大早连饭都没有吃,便偷偷跑出来回了客栈。
原来是这样,难怪陆子鸣对京中的事了解这么多,想来以前多次来过京城。
卫寂转念想到,这所宅子之所以这样低的价钱被他买下来,怕是中间有许怀秉的手笔。
这样一想,卫寂顿时觉得自己亏欠了宅子的原主人,也欠了许怀秉一个人情。
“你那位朋友留下了许多东西,我不好白拿,可否托你把银钱补给他?”
“他给你定了多少价钱?”
卫寂说了一个数,许怀秉听后徐缓道:“既是已经定好,那就没有更改的道理。这样罢,等他下次来京中,我为你们引荐,到时候你们亲自商议。”
许怀秉这话说得没有错,确实不好让他当中间人,左右给他俩传话。
卫寂没再说话,只是不时抬头看一眼许怀秉,半晌才开口,“这真的不是你买的宅子?”
许怀秉摇头,“不是。”
卫寂没因许怀秉这话而松气,自打开门看到许怀秉直到现在,他的肩膀便一直紧绷着。
婉拒许怀秉的话,卫寂说过很多次。
他以为他说明后,他俩该天高路远各走一方,而不是像对方这样。
许怀秉的关怀跟体贴叫卫寂心中很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