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很好,风朗气清,暖阳高照,谢挚感觉自己都快被暖烘烘的日光晒睡着了,她嘟嘟囔囔着将眼睛睁开一道缝,观察了一下台下的形势,这下瞌睡却被眼前的景象吓走了一大半。
“来了好多人啊!”她坐直身子,惊奇地感叹。
“他们都是来看我的吗?”
放眼望去,底下都是黑压压的人头,都看不见一点空地了!
“确实都是来看你的——”
胖竹笋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只不过,恐怕九成九都是特地跑来看你热闹的!”——看谢挚怎么被打得落花流水。
“哼,”谢挚不以为意地重又躺回藤椅上,继续晒太阳,“我才不在乎呢!等那个螳螂过来,我管保叫他们都吓一大跳!”
——她没记住螳子阐的名字,只是管他拿螳螂代替。
在前天跟姜既望约定之后,她苦思冥想了整整一晚上,发现不论用什么手段,都断然在天之内筹不到五千块灵髓这笔巨款,气得她半夜爬起来偷偷骂姜既望——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位看起来一本正经的美丽牧首根本就不想让她参加英才大比,这才给她派了这么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正路既走不通,她转而开始剑走偏锋,打起了纳英楼那些富得流油的大氏族子弟的主意。
按她的想法,这很理所当然——劫富济贫自古以来就是侠道真义,那些大氏族子弟是富,她当然就是那个要“济”的贫。
谢挚专门挑了风评不好的几个傲慢外部少年,他们刚来定西城就已经伤了好几个无辜的本地人,在其中又选出来最有钱的两个,组成了挂在她身边的这两道条幅,昨天打着它们在定西城内晃荡了一整天,吸引了无数目光注意和哂笑议论。
至于为什么还要戴副面具遮住面容,这自然是因为——她的脸皮还没有那么厚,不仅如此,还很容易脸红,为了让招摇过市更加得心应手,谢挚果断选择买了块面具戴上,一劳永逸。
听说裂云天马氏族的马腾飞被她之前一拳打得昏死过去,这几天正在静养;因此,在被她指名道姓嘲笑的两个人里,能找上门来寻仇的,就只剩下那个蓝刀螳螂氏族的螳子阐了。
谢挚一边探头张望寻找螳子阐的身影,一边不满地抱怨:
“唉……明明还听说他脾气火爆好面子,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呢!怎么我等了都快两天了他还不来!莫不是害怕了么……”
要是他真的不来,那她的五千块灵髓可从哪来呀!
如果约定完不成,她就只能在牧首大人的府邸里老老实实地呆一个月,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在外面玩儿了!
她正念叨着,人群忽然从当中齐刷刷地分开来,露出一条宽敞的大路,荧蓝色的光芒随着扑面而来的一股劲风一闪而过,下一刻,一只浑身泛着奇异钢铁色泽的巨大蓝螳螂便已经高举着前肢立到了比武台上。
骑在螳螂上的少年尚未露面,怒喝已经先至:“哪里来的小贼,胆敢败坏我的名声!”
说着他便飞身跃下,银光一闪,一柄寒光凛凛的大刀就对准了谢挚的鼻尖:
“便是你,写出来了什么大荒第一的狂言悖语么?”
“报上名来,与我一战!”他大声道。
想钓的鱼终于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