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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谁在墓里(第7页)

林月转身就查看书房架子上的那些书,曹家文的书很多,但全是四书五经之类的,读书人读书的目的是成为秀才成为举人当官的,所以,读书人读的是什么书?全是治国理政相关的书。就算讲格物,就算讲修身,那也是奔着齐家治国去的。至于闲书,读书人平日既没有时间看,也不屑于看。林月心里很失望,这些四书五经她没兴趣看,看原版的古书实在太难,再说,林月来到这个世界,不用考学,更没有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能力,现在想看书,目的主要是打发时间。

正在失望,林月却发现在书架最不起眼的地方有一本已经有些残破的《山海经》,林月拿起《山海经》,虽然书有些残破,但主要章节还是完整的。

林月如获至宝,赶紧坐在曹家文斜对面的一张凳子上就开始翻看《山海经》,这书是先秦时期的古籍,书里有很多插图,写着很多荒诞不经神神怪怪的故事,这些故事对于前世的林月来说,她是不屑于翻看的,故事太荒诞,太离奇,没有阅读的价值。但今生的林月没有书看,能够发现这本《山海经》就如获至宝。

曹家文撇了一眼,见林月拿着的是本《山海经》,又见林月喜滋滋的样子,就鄙夷的撇撇嘴,闲人才看闲书,曹家文不是闲人,这样的书他从来没有翻过。至于这书哪来的,曹家文想不起来了。

刚看了两页《山海经》,林月却看见书桌上放着曹家文刚写完的一篇文章,林月没看文章内容,无意中却看到文章落款的时间,“大明崇祯某年某月某日”,现在是明朝崇祯年吗?林月想起在林家的时候,自称是她哥的那个男人说留头不留发的话,这话应该是黄台吉时期发生的事情,再看看曹家文的辫子,头顶上的头发也是剃光了的,曹家文难道不知道是谁要求他剃光前额头发的?林月问曹家文,你头顶上的头发为什么要剃光呢?曹家文说,爹让剃的。林月又问,你不知道现在属于哪个朝代吗?曹家文一听,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我是读书人呢,岂有读书人不知道现在属于哪个朝代的。

林月见曹家文懵逼的样子,就告诉他,现在是大清崇德年,不是大明崇祯年,你难道不知道明朝皇帝已经死了吗?现在的国号是大清,不是大明,大清皇帝名叫爱新觉罗。黄台吉。

林月说完,故意威胁曹家文,以后再不要说你是大明的人,否则会有反清复明的嫌疑。

啥?曹家文瞪眼看林月,现在是大清崇德年?不是大明崇祯年?涉及国号,皇上的大事,岂能让一个女子打胡乱说!曹家文立马向林月怒喝一声,皇上与国号之事,女子岂敢口出狂言!

被曹家文呵斥,林月心里很是不爽,你一个书呆子,连自己生活在哪个朝代都不知道,也敢呵斥我?她真有恨不得将这个书呆子掐死的冲动,脑子里满是各种血流成河的画面。

林月一把楸住曹家文的耳朵,你敢说我口出狂言?揪一次耳朵,长一次记性,我要你记住,现在是大清崇德年,不是大明崇祯年!

曹家文猝不及防被林月揪住耳朵,心里不仅大惊,耳朵还被揪得生痛,不由得护着耳朵大叫,苦哇!林月不依不饶,继续揪着他的耳朵,命令他,复述一遍,大清崇德年!快说,说了我就松手。

曹家文龇牙咧嘴,倒不是耳朵被揪得太痛,而是直男的曹家文觉得被娘子揪着耳朵的形象实在有辱斯文,但读书人与娘子不能对打,因为打骂妻子也是有辱读书人斯文的行为。现在怎么办?唯一的办法就是听娘子的话,尽快解除被揪耳朵的尴尬。曹家文赶紧复述一遍,大清崇德年。曹家文话音一落,林月就听见一声怒喝,住手!

林月一激灵,下意识松开手,扭头一看,只见大娘站在书房门外,满脸怒气,两眼像要喷出火来,大娘指着林月大喝,你敢揪你相公的耳朵?反了你了!

揪耳朵,这是明清时期都有记载的一项刑法,如果下手重一点甚至会把耳朵撕裂。但林月不会将曹家文的耳朵撕裂,她揪曹家文的耳朵,一则是教训曹家文骂她口出狂言的话,二则也是夫妻间的打闹好玩。但大娘认为丈夫揪女人的耳朵无可厚非,但女人揪丈夫耳朵则是违背妇道的,这种女人对男人滥用私刑的行为一定要严加制止!

大娘就对林月高声谩骂,曹家文揉着被林月揪得生痛的耳朵,林月站在曹家文身边,两人听着大娘的谩骂都不作声。大娘骂儿媳妇,那是至高无上的权威,林月敢揪曹家文的耳朵,但不敢揪大娘的耳朵,不是怕大娘,而是对揪大娘的耳朵没有兴趣,再说,林月对现在这个世界不熟,不能轻举妄动。

打得赢就打,打不赢认怂,林月知道这是孙子兵法中最为上策的一条计谋。

第四章

没有女人该有的样子

大娘是到曹家文书房来拿油罐的,以前曹家的灯油都是放在曹家文书房里的,因为曹家文晚上看书耗油,老爷子为了保证小儿子有足够的油用于晚上读书,索性将油罐放在曹家文书房,这样,大娘用油就到曹家文书房来取。以前曹家文未娶亲,大娘进屋拿油也没什么不方便,但现在曹家文成了亲,不管是谁再进屋就有些不妥,所以,大娘进屋就准备将油罐拿走放在自家屋里,以后曹家文用灯油,林月来拿就是。没想到进了曹家文书房,大娘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林月居然揪着曹家文的耳朵,自家小儿子被揪得大声叫苦,这是什么情况?大娘赶紧对林月企图谋害亲夫的恶行大声喝止。

大娘继续向林月怒喝,你跑到书房来干什么?真是无法无天了!一眼瞧见林月面前也摊开着一本有图的书,难道林月到书房来是与小儿子一起看书?大娘惊愕,你在看书?

林月假装懵逼,大娘却呵斥她,女人家家的,看书是要考状元还是要当官呢?

夫妻俩坐在一起看书,在林月的前世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这个年代,看书是男人的专利,女人绝大多数都是不识字的,别说看书。

大娘感觉很奇怪,如果林月在看书,难道林月识字?但大娘问过莲儿,莲儿说小姐在娘家没有学过认字,既然不识字,林月到书房来干什么?她面前怎么会摊开一本书?分明是刚看了书的样子。大娘不由得问林月,你识字?

林月懵了,是呀,我识字吗?这个时代的林月应该是不识字的。但说自己不识字,刚才为什么又在看书呢?能看书就说明林月是识字的。林月该怎么解释?说自己是前世的计算机硕士,看书很正常,敢这么解释吗?对林月的解释大娘会相信吗?传出去不将她作为癫狂病处理就算大吉。但怎么解释刚才看书的行为呢?林月看看曹家文,曹家文听大娘问林月是否识字的话,他也如梦初醒,忘了被林月揪痛的耳朵,是呀,自己的娘子识字吗?如果不识字,她怎么知道我写的文章落款是大明崇祯年呢?

林月想起刚才自己与曹家文的对话,急中生智,指着曹家文说,我不是拜了你为师,向你学的认字吗?大娘和曹家文都懵了,啥?林月拜了曹家文为师,还向曹家文学了认字?林月见两人懵逼,就拿过曹家文的书,翻到他们看过的那一页,指着“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这句诗念了一遍,念完再看着曹家文,这不是你教我念的吗?曹家文傻眼了,是呀,这句诗确实是刚才念给娘子听的,就下意识点点头。

不过,娘子何时拜过我为师的?曹家文又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林月,林月说,你知道齐己吗?曹家文点头。林月说,齐己不是拜了郑谷为一字师的吗?曹家文愣了一下,又点点头。林月继续说,郑谷教齐己一个字就成为一字师,你不止教我一个龟字,你还教了我一首诗。林月调皮的眨眨眼睛,我刚才不是已经谢过师父了吗?林月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曹家文连连眨眼,却又不得不连连点头,读书人怎么不知道齐己与郑谷一字师的美谈呢?林月向曹家文拱手谢过师父以后,曹家文不是还过礼的吗?都是刚才发生的事,曹家文没有忘记呀!所以还得点头。

大娘比曹家文更加困惑,林月的话她一点没听懂,什么齐己,什么郑谷,什么一字师?她呆呆的看着小儿子,却见小儿子对林月的问话频频点头,这是什么意思?

不管什么意思,林月才嫁到曹家没几天,即或拜了小儿子为师,学的那点字就能看书?这学习速度比火箭发射还快!

大娘不管林月拜没拜师,识不识字,但她必须坚持一条底线,这条底线就是女人不能读书!女人的责任是生儿育女,是相夫教子,是做家务,女人有那么多需要做的活,哪能允许读书?不允许女人读书,这是原则问题,再说,女人哪里有时间读书?又再说,女人读书有卵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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