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
又没完全爽。
裴燎翻遍了自己现在所剩无几的余额。
好得很,只够下周房租了。
他有点头疼。
倒不是完全没办法解决钱的问题,但那都太狼狈了。
提前跟老板预支工资,第二天那些大佬一交流,估计全世界都知道小裴少穷得吃不起饭了。
跟朋友说效果也差不多,还会多得到一次嘲笑。
卓女士……
老实说,裴燎不太想麻烦卓女士。
他和母亲并不熟络,见面后除了前俩月,卓女士的很大一部分时间依然在工作上,母子两人半个月只能见一次,虽然每次卓女士都很热情亲昵,但那份生疏短时间内依然无法抹灭。
可能每个儿子都想在母亲面前表现得独当一面些,裴燎不想让自己狼狈到对方面前,想了想,选择了不打电话。
原先那个房子肯定是不能租了,他这几天得联系上熟人,蹭吃蹭住到下个月发工资。
面子丢一点就丢一点吧,总比被遣送回国,跟夏澈离得十万八千里远好。
可今天已经很晚了,圣诞节那些朋友同学还喜欢狂欢,喝得烂醉,应该不好找地方住。
裴燎打了两个电话,果不其然,没人接通。
他叹了口气,买了个超市里打烊前折扣的面包,准备去公园的长椅上等一会儿。
谁知道面包还没吃完,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圣诞夜耀眼的街道灯光下,一群人拿着刀到处捅,有个小孩和老妇人身上满是血,踉踉跄跄往四周跑,眼见就要摔。
闹事儿的人太多,约摸近十个,手上都有刀,还不确定有没有枪。
裴燎不会自负到空手一敌十,把垃圾桶往小孩那边一踢,见小孩完全挡住,然后跑到前面踹开巷口路障,给妇人留一个跑走的路道。
他身形长相太显眼,动静一大,很快引起劫匪注意,有两个拿刀的二话不说就向他冲过来。
裴燎心底很凄凉。
他想:你就算逮到我又能抢什么呢?我现在身上钱说不定都没你们多。
但想归这么想,命还是要逃的。
那些人跑得很快,饶是裴燎逃起来也不轻松,幸好他有过专业训练,躲避逃跑什么的老本行了,七拐八拐的,最后站在二人高的墙上往黑不见五指的矮垛里一跳,堪堪躲过脚步声。
他踹了口气,后知后觉感到脖子上有点痛。
伸手去摸,发现有点湿,应该是跳下来的时候擦到枯木枝,在左侧脖子上划出道不算短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