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浔阳眉头紧锁沉默不语,与先前放浪形骸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他贵为曹国公,大明顶级勋贵,如今新朝鼎立,更是被皇帝陛下拜为奉天辅运推诚宣力武臣、特进光禄大夫、左柱国,加封太子太师,并增岁禄一千石,位列文武百官之首。
按道理而言,曹浔阳活到这个份儿上,可谓是位极人臣,已经算是圆满了。
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曹浔阳非但没有感到半分高兴,反而因为皇帝的恩赐而惶惶不可终日。
甚至为了自污,他不惜化名曹浔阳,打造了这么一艘精致画舫,收罗秦淮河所有绝色花魁,整日流连于这十里秦淮艳丽之地,奏乐宴饮,寻欢作乐。
可当爹的这么放纵自己,他儿子李弘壁却是不答应了。
父子二人昨夜大吵了一架,闹了个不欢而散。
李弘壁甚至还撂下了狠话,要是曹浔阳再敢踏足十里秦淮半步,他就投河自尽。
曹浔阳自然没把这句警告放在心上,依旧准时准点地开着自己的大船在秦淮河上随波逐流,哪知道他这个傻儿子竟然也上了船,还当着他的面儿直接投河明志!
要不是下人们捞的快,李弘壁现在尸体都已经凉了!
这个傻儿子,真是太年轻了啊!
曹浔阳叹了口气,取来雪白貂裘给李弘壁披上。
“我儿,不是我这个当爹的要自甘堕落,而是确实没办法啊!”
“为父现在虽然位列百官之首,看似炙手可热风光无限,但是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那位皇帝陛下故意如此,不过是想要借助我曹国公府的辈分名望,帮他稳定勋贵人心罢了。”
“你真以为我这个当爹的不知道,那些朝臣都在背后怎么编排嘲笑为父吗?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为父恶了当今天子,被他故意架在火上烤,要是再不想办法自污保命,下场比那些前朝旧臣也好不到哪儿去!”
此话一出,李弘壁脸色微变。
确是权贵人家,但是恶了天子,那就离死不远了!
“爹,展开说说?”
李弘壁来了兴致,他可不想这辈子稀里糊涂地被那皇帝砍了脑袋。
曹浔阳拧了拧眉头,随即叹了口气,准备跟儿子和盘托出。
“当年为父被赶鸭子上架,作为南军主帅率五十万大军挂印出征,结果被人打得抱头鼠窜,一战耗尽了南军精锐,丧师辱国,人嫌狗弃。”
“当年暴打你爹的那位现在坐上了龙椅,一门心思地想要清洗朝堂,就把为父定为百官之首,架在火上面烤!”
“所以为父为了自保,只能这么做啊!”
李弘壁:“???”
南军主帅?
五十万大军战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