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非渝欲张口反驳,南筱没给他这个机会。
“程非渝,我们的婚姻本就是各取所需。三观不合,不必强求,更不用强迫自己喜欢对方,否则只会多此一举,徒添尴尬。你说你不喜欢契约的形式,所以我们婚后并没有签署协议,但是在彼此的舒适区内互不越界是可以做到的。”
程非渝似乎没料到自己随口的一句抱怨,竟被她拿来借物喻人,起到了指桑骂槐的作用。
“多此一举?”他不可思议地复述,被气笑了,“我的真心在你看来不仅一文不值,还多此一举?”
南筱感觉程非渝快要被气疯了,但是她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她现在处在搞事业的黄金时期,需要的是一个情绪稳定的伴侣,安分守己只是最基本的要求,最好是通晓行情,对她的事业有所助益。
这些程非渝通通都做不到,他只是她和程家交易的赠品而已。
她以前也以为自己身家过了百亿后,会放缓自己向更高峰进军的步伐,从容安逸地享受余生。
谁知到了这步才发现,欲望是没有的上限的。成就越多,向上突破的动力就越大,会不遗余力排除一切阻力。
她不希望程非渝变成她前进路上的阻力,也害怕他变成她前进路上的阻力。
因为她挺喜欢程非渝的真诚的。
他是她有生以来遇到的,唯一一块真实的璞玉。
哪怕未经雕琢,哪怕有点瑕疵,也依然很美。
南筱纠结了许多,最终仍旧狠下心来对程非渝说:“一家人都在专心做事的时候,你这个闲人就别来添乱了。”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避开脚下的玫瑰,穿过客厅,面不改色地和他擦肩而过。
下一秒,她听见了“唰”的声响。
应该是程非渝抬脚踹在挺立的玫瑰上,压折了笔直的茎秆。
她听见了,但是没回头。
让程非渝发泄一下也是好的。
她明知自己在伤害他,却不忍让他太伤心。
仍旧留在客厅的程非渝拿脚踩了玫瑰以后,又用手拔,拔完一把,仍在一边,接着拔另一把。
娇艳鲜亮的玫瑰零落残损,满是凄凉的破碎感,不一会儿地上就一片狼藉。
程非渝直起身子大口喘息。
分明长开了嘴,却觉得透不过气。
他不累,但快要窒息了。
不知是拔哪一株玫瑰的时候,尖利的玫瑰花刺划破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