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玄夜转过身。
黑夜茫茫,风雪中,温以瑾穿着一身红色喜服,正如他所想的那般,很好看,但又比他所想的,更好看。
陌生又熟悉。
温以瑾也同样看了他好一会儿。
他撑着伞走进了亭子里,将伞收了,放在一边,“冷吗?”
殷玄夜:“冷,但孤一见你,就热了。”
温以瑾莞尔,眉间都带着温和,“陛下这是要同我成婚?”
“孤都说了,你穿红色,一定好看。”
“陛下穿红色,也甚是好看。”
桌上放着一壶温酒,温以瑾倒了一杯,想暖暖身,殷玄夜止住他的动作,说新婚之夜,应当是要喝交杯酒的。
温以瑾问他,“为何想到要如此?”
“你先前不是暗示孤吗?”殷玄夜道,“那锦囊。”
两人身份便不能光明正大成婚,因此,殷玄夜便想,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成婚,那这场婚事,便只要他们两人在就好。
“不是暗示。”温以瑾轻扯唇角道,“是心愿。”
殷玄夜曾问他,他的心愿是什么,他曾经说,望他做一世明君,如今,贪心的多了一条,想要与他长久。
这样,便好。
这天雪夜,他们在这亭子里独坐片刻,举着伞并肩往回走去,伞往一边倾斜,温以瑾披风肩头落了薄薄的一层雪。
——
从冬到春,春节那日,温以瑾本欲回府,碰见太后,被留在了宫中,春意正浓,晚膳后,太后与他说了几句话,道殷玄夜还小时,她未能照顾好他,让他受了委屈了。
她又将一枚玉佩赠给了他,那是一枚双鱼玉佩。
温以瑾记得很清楚,他刚来这个世界时,殷玄夜丢了一枚玉佩,着急得四处寻找,和这枚玉佩纹路很像,他便问出了口。
太后默了半会儿,笑道那是她在殷玄夜一周岁时给他的。
几句话来回,温以瑾已然领悟到了太后的意思,他不免抬眸看向她,“为何……”
“哀家对不起他。”太后说的“他”是谁,不言而喻,过往太多,她已无从说起,也不想再说,“不必送哀家了,回去吧。”
过了年关之后,朝廷依旧有让殷玄夜选秀的折子上传,温以瑾坐在龙椅下方的太师椅上,头回见殷玄夜为了此事而动了怒。
道他们一个个的正事不干,惦记他后宫倒是惦记的紧。
帝王发怒,身上的低气压叫底下官员都安分了下来,一名文臣还想说话,一旁太监已然收到殷玄夜的示意,上前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太监长长的尾音过后,殷玄夜离去。
官员陆续走出。
“这事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