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彦坤笨拙地点着烟,吸了一口,呛鼻的烟雾让他忍不住咳了出来,又吸了一口,忍住胸腔里的那股辛辣,憋了一会又吐了出来。
张云龙等高彦坤把气喘匀了才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杨继宇回答道:“是今天饭前集-合的时候发现阿豪没到,阿坤去宿舍叫他没找到人,后来大家一起找,最后是指导员在包房里找到的,割脉,当时喊他就没反应。”
“等医院的丁院长赶过来的时候确定人已经不行了,没留遗书,在口袋里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战友们对不起我要回家了,再没别的话。”
高彦坤补充道:“是包长杰班长带着我和继宇给阿豪净的身穿的军装,完事后包班长连饭都没吃就去接你的哨了。”
张云龙听完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烟盒递给高彦坤说道:“等包子下哨了把这两根烟给他,就说算我感谢他,晚上的泡面你领了也给他送过去,你俩先在这守着,我去找政委。”
交代完后,张云龙回宿舍拿了个不锈钢饭盒朝食堂走去,打了满满一饭盒水饺,边吃边往办公楼走去。
张云龙知道他要保持体力,后面还不知道有啥事呢。
等走到政委办公室门口时,张云龙把空的饭盒往走廊窗台上一放,用袖子抹了把嘴就抬手敲门大喊道:“报告!”
“进来!”
门后传来了政委特有的中年男声,推开门张云龙也没废话,站到政委办公桌前立正敬礼。
“政委,这次的亡人事件我负主要责任,是我没有重视班里战士的思想工作,明知道王文豪有心理问题却没有及时谈心谈话和心理疏导,最终导致悲剧发生,我负责的班级本来人就少还造成了非战斗减员,请组织对我的失职行为进行处分!”
政委没有第一时间表态,端起面前的茶缸喝了口水,皱着眉头看着张云龙,盯得他心里直发毛。
最后政委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你小子也别急着请罪,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了解,组织上自然会严肃处理,下午领导班子会对这次的亡人事件开会讨论,怎么定性下午会通知各单位。”
“你是二班班长,这次事件你难咎其责,处分是肯定的,你回去了也好好反思反思,现在是非常时期,基地基层军官和士官骨干损失严重,正是用人之际,处分少不了,但你也别撂挑子,该担的担子要给我继续顶起来!”
“下一步我们会有更重要的任务,上级给我们的指示是继续对疫区外围进行侦查预警,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可能解救幸存者,同时保卫好基地的各项重要设施,保证基地跑道随时待命,后续会有补给空运过来。”
张云龙听后心中一喜,忍不住问道:“有没有人员方面的补充?”
政委没有因为张云龙的好奇心而生气,毕竟这也算军事机密。
张云龙一个基层骨干本来是没有权限知道具体情况的。
但似乎政委对张云龙有一种独特的信任。
反而喝了口水继续说道:“人员方面并没有说,估计是没有的,我们的兵员补充请示打上去很久了,首都方面一直没有明确回复,只是让继续坚守,同时允许在幸存的市民中就近招收人员进行兵力补充。”
“但是咱们基地的情况你也知道,那些从市区救出来的幸存人员都吓破了胆,让他们在基地里帮帮忙没问题,真给他们发枪跟着我们闯疫区那是痴心妄想!”
“更何况我们这的幸存人员年龄结构有问题,不是十三四岁的半大孩子就是妇女和老人,真正能拿枪的青壮年少之又少,上级的补充又是远水解不了近渴,领导班子开会讨论了半天也没啥好的办法……”
“上次的巡逻队外出回来报告发现了疑似土匪的犯罪群体,巡逻队听到枪声后赶过去时人已经跑了,只发现了受害者的尸体,其中在两个年轻女性的尸体上发现了施暴痕迹。”
“通过遗留在现场的弹壳辨认出是军用步枪发射的子弹,看来有人抢夺或拾取了被部队遗留在市区的枪支弹药!”
说完政委深深地叹了口气,打开抽屉拿出了一枚子弹壳扔到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