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他哪里还敢哭?
范成功也吓坏了,他们结婚这么多年,总算怀上孩子,这要是被陈东来一嗓子给哭没了……
他伸脚给了陈东来一下,把陈东来踹翻在地:“赶紧走!别在我家门口丢人现眼!玉秀要是没事我什么话没有,玉秀要是有事,我去告你!”
范成功四周看了看,喊道:“马大哥,你家板车借我用一下,我得带玉秀去趟医院。”
“哎哎哎,我这就给拉出来,咱们一道去!”
板车被拉出了,范成功小心把周玉秀给扶上去,赶忙去拉车;邻居老马不放心,跟着一起去了。
出了家属院,周玉秀便坐直了:“马大哥,和成功去吃个羊杂碎呀。”
老马愣住了:“哎,小周,你这……没事?”
“我能有甚事?我老早就防着陈东来呢!”她摸了摸肚子:“我要是帮陈东来说了情,那可是缺了大德了。”
刚刚范成功踹陈东来的那一脚,周玉秀很满意;老早就没有交集了,以前的情分也薄,怎么可能替陈东来说情?
范成功长出一口气:“玉秀,你可吓死我了……”他抚着胸口,后怕不已。
“走吧,吃点羊杂碎压压惊,再让你和马大哥喝二两,总行了吧?”
“行行行,走,老马哥,咱们吃饭去。”范成功不由分说,把老马拉走;他马上要调去原北,但地区这边的房子他还能再住个一两年,等周玉秀生了再腾出来。
老马热心肠,后面可能还得麻烦人家哩。
晚上开门的铺子不多,三个人挑了一家味道还不错的进去了,美美地吃了一顿饭,周玉秀又让饭馆给切了点羊肉羊杂和热烧饼,给了老马。
“拿回家给嫂子,咱们吃了,嫂子和娃娃们可还饿着哩。”
老马不好意思,但范成功硬把东西留在了板车上,作势要带着周玉秀走。
老马无法拒绝,只好收下,三个人一起往回走。
“哎,成功,刚才的那个陈什么,犯的事儿大么?”供电局的人都知道范成功和郑卫民相熟,原北今年的发展几乎是三级跳,郑卫民在地区的影响力很大,说句话会很管用。
范成功吐了口唾沫:“很大!只是没想到他还有脸过来!”
“能被……这个么?”老马做了个打枪的手势。
“真不好说。”范成功听说了今年的力度,非常大,像陈东来这种正好可以被抓出来当典型。
要是柳娟精神状况好,陈东来保管安全落地,最多判个几年拉倒——也可能柳家人根本都不会告他,早早给柳娟寻一门亲事,老死不相往来。
但柳娟的精神状况很不好,从这个结果来看,陈东来造的孽太大,没人敢包庇。
回到家属院,老马先进来看了一下,又回来对范成功周玉秀说道:“人走了。”
出了事,陈东来跑得比谁都快;他心里清楚,这一关他过不去了。
他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要说给范成功和周玉秀听,但竟然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一夜之后,陈东来出现在了外面栓牲灵的窝棚里,浑身沾满了牛粪,见人就笑,笑一阵子又哭,还拿牛粪打人。
在重压之下,陈东来精神崩溃,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