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暴雪天气里,他们两个是怎么在深山老楚里“意外”找到了失踪五天的丛增芳——兰老板忽悠地仙张口就来,忽悠人也很有一套。
反正额日木图第一次堵住他们查证件的时候也是在无人区里,一切都可以用外国友人的独特爱好来解释,而且丛增芳也会主动想办法帮他们圆。
“我们不是为了帮你来的,所以也不会收你什么报酬,”谢萦看着她,“但是,你今天看到的一切都不能说出去,否则会招来什么,你清楚的吧?”
她故意说得含糊其辞,想让丛增芳认为自己一旦透露出去,就会遭到地仙的报复。不过,在见过她几句话就把黄皮子训得缩到墙角之后,从增芳哪里还会有一点疑议,她一阵拼命点头,又说等自己能站起来了,要带着女儿登门给他们磕头。
从增芳现在处于脱水的状态,实在不能再受什么刺激,谢萦默了默,还是没有把妞妞昨晚受了严重冻伤的事情告诉她。总归这事自然有额日木图来说,而且黄皮子的事情彻底了结了,这对母女未来的日子只会逐渐好转。
丛增芳的确也是肉眼可见地高兴,只不过,看到窗户上那个能供一人通过的大洞时,她还是气得嘴唇哆嗦,怒道:“这黄皮子还劈了我们家的窗户!”
谢萦:“……”
少女默了默,最终决定不对她说出真相。
丛增芳的归来在村子里颇掀起了风浪,亲戚邻居们都顶着大雪上门来看望,额日木图家里一时间闹得沸反盈天,但兰朔二人也懒得多待,随口解释了几句前因后果,终于能回到家里。
客厅的门窗洞开一整天,虽然暖气还在工作,但还是冷得跟冰窖一样,两人只好一起回到卧室里关紧了门。
谢萦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只见兰朔正半躺在床上。
他的头发刚刚吹干,脖颈间似乎还沾着点水珠,穿了件质感很好的睡袍,表情很安静,也不知是在闭目养神还是睡着了。
……对哦。
来回五六个小时的车程可都是他在开,昨晚好像没怎么睡好,今天又和她一起风里雪里的折腾了一整天,兰老板确实是辛苦了。
一整天都紧绷着的精神终于松弛下来,心跳好像也随之平静了一些,连呼吸都变得轻柔。谢萦默了默,有点突发奇想地在他身边趴下。
她伸出一根手指,隔着大概一厘米的距离,在他合起的眼帘上轻轻描画着轮廓。
她放低声音,试着叫了一声:“兰朔?”
没一点反应。
谢萦松了口气,指腹轻轻落在他眼皮上,顺着眉弓的轮廓摩挲着,忽然间有些出神。
这种感觉真是很神奇,在医院里最初遇到他的时候,可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和他待在一张床上……哦,那时他还是个图谋不轨的跟踪狂来着……
一个麻瓜混进妖魔堆里,居然越来越得心应手,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跟踪我干嘛?就不能好好认识一下吗?”少女自言自语道。
不过他也被她放倒之后晾在野地里躺了一宿,这笔账可以算是扯平了,谢萦忍不住笑了,低头把侧脸贴在臂弯里,另一只手去轻轻戳他的鼻子。“活该。”
床头灯温暖的光色里,兰朔的鼻梁很挺,线条干净而深邃。确实是很好看的一张脸,平时嘴角弯弯好像永远都在笑,是那种天生就属于人群焦点的气质,而且越看越舒服。
的白人血统被中国人偏柔和的轮廓中和,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一些,甚至还带着某种少年气。
谢萦猜他小时候一定长得很可爱……好吧,现在也还挺讨人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