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女子,倒是坚毅。”皇上目露赞赏,“谢洛得你为妻,是他的福气,朕收回方才的话,让谢洛好好改造,若是改造得好,准允你们回京。”
“臣女叩谢皇上大恩。”兮谨伏地叩首,心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好好照顾你姑姑。”皇上轻轻拍了拍宸妃的肩膀,“爱妃放心,朕一定为你出这口气。”
“谢皇上。”宸妃眸含深情,望向皇上,“臣妾相信皇上。”
皇上一走,宸妃赶紧让奶娘把小皇子抱过来便挥退了下人,缓缓收起了温柔的姿态,目光凝视着兮谨,一言不发。
兮谨上前,扶住宸妃的肩膀:“姑姑刚生产完,快躺下歇息吧,让小皇子躺您身边。”
宸妃将小皇子放入兮谨怀中,依言躺下,却仍语气严厉:“谨儿,你可知你今日有多冒险?”
“姑姑不也是在冒险。”兮谨抱着怀中小皇子,低头逗弄着他,“谨儿上次入宫,便与姑姑说过,小皇子有早产的迹象,那是想让姑姑好好保胎,而非借此除掉对手。”
“一举两得,何乐不为。”宸妃目光沉沉,那看似明亮的眸光,却隐藏了无数的危险。
“谨儿亦如此。”兮谨冷静回怼。
“本宫此举既除了对手,又能博皇帝心疼,而你呢?”宸妃恨铁不成钢,“你如此聪慧能干,谢洛一死,你何愁不能另嫁他人,你却为他求情。”
“夫君是重情之人。”兮谨多日来无处宣泄的秘密,脱口与宸妃道来,“您敢相信吗?那日牢房,他竟未碰我。”
“谢洛倒是颇有谢家遗风。”宸妃闻言感慨,仿佛是想起多年前的故人。
许久,宸妃继续问道:“可你救他一命便是了,何苦要去崖州陪他受苦。”
“姑姑知我心里有人。”兮谨起身,将睡着的小皇子放入床榻内侧,替他盖上被子。
“可上官讳他已经死了。”宸妃拉着兮谨的手,“谨儿你这般理智的人,为何就会陷在里面了。”
兮谨将宸妃的手放入锦被之内:“娘娘不懂。”
“今日多谢娘娘援手。”兮谨俯身行礼,“谨儿会在崖州,遥祝您与小皇子洪福齐天。”
兮谨起身,缓步走出殿外,往宫门口走去,此时东方已经出现一抹鱼肚白,兮谨看着这巍峨的皇宫,不禁心内寒凉。
路过太极殿时,兮谨听到里面传来女子凄厉的哭喊声,没过多久,便见那身着锦衣却钗发凌乱的女子被拖出来,一路往着冷宫方向而去。
几个宫女窃窃私语着:“没想到丽妃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连宸妃娘娘腹中的胎儿都不放过,也难怪皇上要震怒了。”
“可不是嘛。”另一个宫女拍拍同伴的手,小心翼翼道,“中宫无后,宸妃娘娘一举得男,只怕是要更上一步了,我们日后行事更加要小心了。”
兮谨隐隐听着这些宫女的对话,心里十分沉重,姑姑浸淫深宫多年,早已不是那个幼年时给予自己温暖的闺阁小姐了。
这些年,兮谨没少帮姑姑做事,但兮谨不后悔为姑姑所做的一切。
她势单力薄,总该为自己谋条后路,万一哪天有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