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谨躺在榻上,谢洛也不让她下地,无所事事的她便拿起了谢洛买回来的书看了起来。
除了烹饪,谢洛还买了些种植蔬菜,蓄养牲畜的书,看样子是做好了在这里长住的准备的。
兮谨在闺中时,也算是博览群书的,却从未涉略过这方面的书,此刻看了这些书,倒是萌生了不少想法。
兮谨走下塌,拿了纸笔,开始将自己的想法记录下来。
谢洛端了药过来,放在兮谨旁边的桌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兮谨所记录的东西:“没想到你一手簪花小楷写得这般好。”
谢洛想起自己的姑姑谢颜,他幼时,姑姑谢颜也是京中小有名气的才女。
姑姑最有才名的便是她的一手好字,如今看着兮谨的字,倒是和姑姑有得一比。
“幼时经常帮外祖父誊抄药方,时间一长,便练出来了。”能得谢洛夸赞,兮谨心里也很开心,“也亏得你买的纸笔好。”
“还有你不远千里背来的端砚。”谢洛笑着坐下来,在旁替兮谨磨墨,“你不怪我花费这么多钱买这些纸笔?”
为了维持老夫人庄子上的开支,兮谨真正从京城带来的银两并不多,两人少不得要在崖州住上一段时间,银钱很是重要。
“你是读书人,对文房四宝有执念我自然能理解。”兮谨微笑着说道,“就像我外祖父对药材也极为严谨,稍有残次的都入不了他的眼。”
“谨儿,从今日起,我就不是读书人了。”谢洛磨墨的手顿了顿,神色隐忍而决绝,“我已经决定加入梁副将的先锋营了。”
兮谨自然是知道先锋营是干什么的?
崖州之所以能成为流犯之地,除了它远离京城,地处偏远外,更是因为它是朝廷驻守西南的重要之地。
崖州的驻军每年为了抵御来犯,损兵很多,故朝中有人提议,让流犯加入先锋营,在每次战事时冲在最前面,若是能侥幸立功,便能酌情免除流放之罪。
当年,上官讳便是加入的先锋营,他在先锋营遇到战事就冲在最前面,因此屡立战功。
有时候,兮谨一连数月收不到他的信,便知道,他一定是又受伤了。
就这样苦熬了两年多,就在他即将立功免罪之际,却突然遇刺身亡。
每每思及此,兮谨就觉得痛苦难当。
上官讳的死就像是自己心口的一个疤,每每快好了,可一想起来,伤口就会被重新揭开,鲜血直流。
如今,谢洛也同样要加入先锋营了,兮谨自然是不想他去的。
可她知道,身为谢府嫡子,谢洛有他的责任与担当。
兮谨眸色一沉,喟叹道:“你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我一定支持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自己有任何闪失。”
兮谨说着,泪水盈满了眼眶:“我答应了祖母,一定要和你平安归京去见她老人家。”
“好。”谢洛眼圈微红,满是动容,“谨儿,我答应你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谢洛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上官讳,他也知道,谨儿是真的关心他,不希望他出事。
兮谨擦了眼泪,扯了话题:“谢洛,我看我们的房子还带了个院子呢,等下次去镇上了,我们再买些锄头回来,把它开垦了,现在是春季,种下些菜种子,过段时间就能丰收了。”
“夫人可真是活学活用,聪慧至极呀!”谢洛笑着道。
“那是自然。”兮谨指着桌上的书籍,“也不知是谁写的书,实在是太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