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买卖就是被人下的套,最后八百亩草料卖了千把块,因为那年草旺盛,山下人家拖拉机随便拉就走,干嘛去山最里头买,质量还不好。
那段日子鸡飞狗跳,初二那年,晚上睡觉不敢脱衣服,因为他随时喝完酒打我妈,就是吵两句嘴,大打出手,有次把我妈按到书桌里打,我第一反应是半夜穿过漆黑的胡同去找另一个姑姑,姑姑骂骂咧咧:“我去能有啥用。”
我厚着脸皮站在那。
因为找邻居已经不想帮忙了,有次白天去邻居敲门,开门时故意狠狠猛推一把,直接打我脑袋上。
姑姑最后还是陪我去了,但到地也打完了,我妈鼻青脸肿,嘴角全是血,头发掉了一大把。
被我姑姑接回了家。
娘俩在后屋无言睡了一宿,后来我跟我妈说,你离婚吧。
她说,那你怎么办!
小镇子打工一个月五百都挣不到,我妈没有养我的生存能力。
她也惧怕养不活我,怕我挨欺负,有她在,我爸还是我爸。
说起来,我小时候,我爸连骂都不舍得骂,印象中,只要我不是作上天了,他不会打我。
但是如果离婚了,这就不好说,事实上确实是,离婚了,爸就不是爸了。
那一年过得,原本120满分的数学我能考108降到了五十几,物理更别提了,最后看到我成绩,我爸把成绩单撕了,劈头盖脸的骂,他意识中,他和我妈打架跟我有什么关系。
考不好,自己的错,初三分班,我碰到一个很严肃却很温暖的老师,叫梁月,那个老师在开学时大家不熟悉,挨个问学习不好的同学为什么考的不好,轮到我,我眼里全是凄凉,我记得好像是说:“因为家里。”
她沉默地看了我一眼,此后对我特别的好,其实最后一年,我能考上高中的希望都是渺茫的。
每次我其它科目考试成绩出来她都去看,给予我得温暖是我现在想起来都感恩的,有的同学开家长会留下来,给我妈说。特别羡慕班主任对你们家女儿那么好。
那种来自于母亲似的关爱令我终身难忘。
中考成绩,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说抢不到线,打不进去,她挂了电话,给我查,最后成绩过分数线二十多分,老师特别开心给我说,上高中没问题了。
我爸也不闹了,又恢复了一个正常单位职工,像个正常人。
日子继续过,一家三口过年打斗地主。开心的我觉得那会时间只停留那一刻多好。
高中后,有一次发烧,请了假,回家给我妈说打个点滴,扛不住了,我妈来句:“要不明天,电视剧要结局了。”
我:……
后来看我闷着脸,放弃了电视剧,陪我去一个老医生开的诊所打的点滴。
你说怨不怨,也挺耿耿于怀的,在‘那个时候。’
高中平安过了两年舒心日子,成绩由班级三四十名追到二十,前十,前五。
我妈说常跟上进的孩子玩玩,我当时听话,跟那些学习爱比的同学玩,就这么一个一个的去追比,那时候友谊很美好,我记得那会有十字绣,我缝,我朋友正好兼同桌,给我说,你注意点,别扎到我。
我说:“放心,扎不到。”然而……
好在她没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