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商忆揪一揪已经换过的床单:“你爸爸妈妈只有你一个孩子吗?”
“对。”
他打开游戏,随口答了。
商忆松一口气。
霜姐姐一点都没有说错。
前两天吃饭,于霜震惊于她连季允之父母的职业都要靠百度百科才得知,至于具体的家庭情况,百科没写,她就一无所知。
“他不跟我说这些的。”商忆连连摆手,“我们不是这种关……”
“什么啊。”于霜灌一大口啤酒,恨铁不成钢,“他不说,是因为他就发自内心认为‘我爸妈干嘛关你们什么事’——这个‘你们’不是特指你,指全世界。也不指他父母这一件事,基本包括他所有的事,他就是真的真的觉得都不关别人的事。你明白吗?”
商忆戳一戳土豆:“那该怎么办呢?”
“直接问啊。”于霜语气激动起来,“别人问,他可能是会觉得对方神经病。你问他,他只会觉得,单纯就是‘被一一提了几个问题’。既然你问了,他就答。你信不信?”
商忆听着游戏声音,第一次感到于霜是如此正确。
她决定再尝试一次:“你上回给我看的那个表妹,她在哪里读书呢?”
“港大。”
季允之专心打游戏,一边问她:“艺术史。这是人学的东西?”
这是绝大部分人根本没有资格学的专业。
记得达芬奇、拉斐尔和米开朗基罗的女孩,未必人人都会去意大利。
而更多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关心文艺复兴。
油费和水电涨价,猪肉和青菜质量,能不能不要调休,就足以比所谓永恒的艺术更令人动容。
但他永远不会明白的。他妹妹也不会明白的。
商忆无声地笑。
第二天下车前,季允之叫住她。
商忆回头。
他把信封递过来,这次没有用扔的:“拿着。”
季允之喜欢她当面打开礼物。
商忆就打开了,但还是银行卡,不太明白:“这是什么?”
“信用卡。”
“……你给过我了。”她摩挲着封口,“有什么不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