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没动,他已经领着她的手指开始走旋律:“对……高音进。”
“小节最难,”他完全是刻意压低声线,贴着她的耳廓,“很好。右手接si——”
断了。她负气垂下脖颈。
他笑起来:“这里难。”
她明显叹了口气。在这份气息里,被唇瓣印在公主裙之上的颈后肌肤。
她不敢回头。
他吻过后,轻声问:“十六七岁,是不是幻想过婚礼了?”
“……不知道,反正我没有。”
她的手指微微蜷缩。右手食指格外修长、细腻、洁白,巧妙停在两个黑色半音之间。
“你不需要幻想。”他去收住食指,包在掌心里,“你要什么样的婚礼都可以。一年一次也没关系。”
“……我又不是神经病。”她明明快要抵抗不住了,却坚持嘴硬,“人家以为我一婚二婚叁婚四婚!”
“我也不是神经病。哗众取宠的事我才不做。”他另一只手抬起来,柔柔贴着下颌,“但跟我恋爱、结婚、生儿育女,不会太糟的。你愿意想象吗?”
“即使是在你想象里所发生的不好的事,你告诉我,我来预防。好不好?”
她克制住捂心脏的动作,轻声反问:“……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呢。”她垂眸望着护住自己的有力手臂,“……你喜欢我什么?”
她以为这至少要花费一定时间才能有答案,但不需要。
他答:“我见过你吃过很多苦的样子。”
她不明白。想要回头,被张开的拇指和食指固定脸庞:“但现在我不乐意。”
“答非所问。”她眨眨眼睛,视线落在五线谱上,“我问的是——”
“希望一个女孩子每一分每一秒都顺遂,难道不算爱吗?”
她回了沉默,漫长的沉默。但被抱进怀里时暴露情绪,目光是飘忽而湿润的:“我听不懂。”
“那我重新说。”
他拨开她的刘海,轻声重复:“我希望,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秒钟,你都感到幸福。”
她受不住,她像听见敌军吹响号角:“……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只是目标。”他慢慢说,“‘尽可能’是行动纲领。有什么问题吗?”
她望着他,负隅顽抗:“这是疼爱——是长辈对小孩那种——”
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