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羊都是公社带回来的,虽说每个大队都有几十只,但到时候交任务就要交上去至少三十只,这一大半就没了,剩下的羊,少一两肉,那都意味着大家要少分到一口。
现在有两只要生的母羊,那就是不管怎么样,这两只母羊肯定活不下来了,这一下就去掉了两只羊啊,一百多斤啊!
大队长的心都在滴血!
刘勇也特别害怕,一个大男人,此时已经缩成了鹌鹑,忐忑道:“江同志,你能有办法吗?”
刘勇其实也不太相信江蕙的能力,也不是他瞧不起女人,但是在绝大部分人心里,那就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才医术好。
江蕙这么年轻,看上去就娇滴滴的,怎么想都觉得不太靠得住。
但他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江蕙了。
江蕙没想到他的胆子这么大,什么都不懂就敢给母羊配种,特别是听他们的描述,这批羊年纪应该还不大,才满周岁。
虽说满了周岁,已经能配种了,但年纪越小生产的风险越大,正常情况下都有可能难产,现在还出了这种意外,又受惊,又受寒的,即便是成功找到了,能顺利生产下来的可能太小了,简直微乎其微。
“我不知道。”江蕙只能摇头。
一瞬间,刘勇如丧考妣,整个人都灰头土脸了起来。
大队长也没了一开始的精气神,走到外面抽起了烟,唉声叹气的,已经预料到这事一结束,他就要去公社接受处分了。
江蕙心里其实也挺不好受的,从跟着师父正式入行的那一天开始,她虽说已经给数不清的动物治过病,但直到现在,还是无法接受当坏消息来临时,农户绝望的神情。
不仅是他们,还有那些无法救助的动物,哪怕只是动物,但江蕙总觉得它们都是有灵性的。在被宣判死亡,被主人放弃时,它们眼里原本的求生意志被哀伤所取代,静静等死的模样,江蕙永远都忘不了。
手背被人轻轻握住,江蕙抬头,陆旷低声道:“不要有压力,尽力而为就行。”
“我知道的。”
嘴上说着知道,但等到真
()正启程的那一刻,江蕙还是没忍住把剪刀带上了。
万一呢?万一她真的能救下两条命呢?
——
这边前往山上的路已经被冲坏了,要上山,就只能从另一边绕远路上去。
大队长找了个村民给他们指路,等到了山脚下,村民就先离开了。
江蕙跟在后面,拿着袋子有点不方便,原本的包袱虽然好背,但是带着的草药太多了,放不下,只能另外找了个蛇皮袋,正准备把东西搭在胳膊上时,面前出现了一只手。
“我来拿。”
江蕙也没坚持,她倒是拿得动,但怕自己走慢了会拖累速度,点点头把袋子递了过去:“谢谢。”
陆旷接过袋子,但却没有把手收回去,江蕙疑惑的看着他,他轻咳一声道:“地上滑。”
他说完,江蕙一直没有动作,他以为江蕙是没懂自己的意思,刚想再说的明白点,手心里突然传来了微凉的触感。
江蕙看着他:“那就麻烦你了,陆副团长。”
陆旷握紧她的手,带着她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