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再次安静下来。
小福子悄悄起身退出大殿。
魏岩亭终于忍不住咬牙道∶“谢大人好教养,才能教出如此……是欺我蓝侄女亲人皆在边境,朝中无人吗?”蓝家老爷子临走时托付之语言犹在耳,却不想懿贵人在宫中却受如此欺压!
冷曲靖只冷冷看着谢之纭,师太傅眉头微锁,这事儿闹不好要波及到前朝。文武自来对立,文臣看不上武将的粗鄙,武将瞧不上文臣的迂腐,帝王向来居中维系。而大晟帝王历来因为人皇大帝留下的史载并不重文抑武,甚至出过不少文武双全的帝王,神武帝亦是其中的佼佼者。
钱回声音低沉看向谢之纭∶“各位大人莫要忘了当今天子的帝号!”
谢之纭脸色更是难看,只跪地不起。
师太傅悄然看向上首,只见帝王神情莫测,只轻轻转动自己手中的翡翠扳指。
殿外小禄子又进来回禀∶“陛下,方才人,曹淑人让人来传话,说愿随懿贵人一同禁足宫中。”
神武帝漠然看向殿中侍立的文武大臣。小福子又一次匆匆入殿。
李祥看到小福子再次进殿不由头疼,神武帝直接了当∶“说!”
小福子咽咽口水∶“回禀陛下,梁嫔娘娘在病中听说此事,情绪激动,不顾病体,到太后宫中哭诉,说谢嫔此言犹如寒冰,令她想起战死沙场的梁将军,梁嫔言道……言道不愿再与谢嫔同为后宫嫔妃,特来回禀陛下,她将禁足于自己宫中。太后娘娘也无办法。”
谢之纭不由微颤,梁嫔的父亲梁将军早些年可是战死边境,如今她的兄长也在地方掌有一方兵权。师太傅眉头更是皱紧。眼看事态越发扩大,他看一眼跪着的谢之纭,少不得要牺牲谢嫔以平息事端了,谢家也是,如此愚蠢的女子也送进宫,上赶着给人送把柄吗?
小禄子再次进殿语含无奈∶“陛下,是杨嫔娘娘,说自己无能,不能阻止谢嫔口无遮拦,也不能阻止懿贵人等人冒犯僭越,特派人来请罪,说自愿禁足宫中,齐嫔娘娘也是如此说。”
片刻后,李祥麻木的看着小福子再次进殿∶“陛下,两位苏贵人,李美人,张美人,柳才人,魏良人,周淑人……自请禁足于宫中。”
殿中再次陷入寂静,文臣武将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绷凝滞。
帝王终于站起身来,他语气说不出的漠然∶“看来谢卿之女只凭一己之力就让朕的六宫都禁足大半啊!”
谢之纭只觉得脸颊生疼忙又伏首在地∶“微臣惶恐!”陛下不称女儿为谢嫔,却唤做谢卿之女……谢之纭不敢细想。
神武帝目光缓缓注视着底下的文臣武将,语气沉肃∶“朕向来重文亦是尚武,大晟朝更是以武立天下,以文治天下,同为大晟朝中流砥柱,何以区别高低贵贱?更不曾想重文抑武之风在朕的后宫如此猖獗!诸卿还是想想,西沙诸国马上踏上大晟土地,边陲小国见到大晟皇朝如此将相失和,是否还能对大晟皇朝敬畏如初,四方朝贺!?”
帝王的话语犹如重锤敲打在气氛凝滞的文臣武将之间,在殿下的都是帝王的重臣心腹,他们均是面色羞愧,跪地请罪,谢之纭更是羞愧难当∶“谢嫔之妄言令臣震惊,请陛下降罪于谢嫔,微臣绝不多言!”
有一大臣犹豫道∶“只罚一人是否不妥?毕竟懿贵人也是真的冒犯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