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谈不上会说话。”夏星燃实事求是道。
“懂了,就是说话直率呗。这是优点呀,直率的人很讨喜的。”化妆师说着想到什么,又补充,“不过圈里有些人比较复杂,该说违心话的时候还是得说,不然
很有可能因为一两句话得罪他们哦。()”
夏星燃没被这道警钟唬住:放心吧姐,我不会说什么不礼貌或者没脑子的话。如果真能得罪了谁,那一定是他自己有问题。?()_[(()”
甚至有毛病。
“你这么讲也对啦。”化妆哈哈几声,“但是娱乐圈的人际交往没你想的这么简单,敢随心所欲说话做事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摸爬滚打熬到最后的老前辈,一种是有超级厉害的大佬当靠山的人。你——”
她挑个晕染刷的工夫,再扭回头,发现夏星燃将眸光转向了棚外。
“怎么了?”她沿着夏星燃视线瞧出去。
人影交错,忙碌纷杂,都正在为接下来的拍摄做准备。
夏星燃的视线从人群徐缓掠过,再二逡巡后,犹豫着收了回来:“……没什么,刚刚莫名其妙有种错觉,以为那边有人在看我。”
“有人看你不是很正常?你蹲在人堆里都闪闪发光的。”化妆师不以为意,“那边好像是监视器棚的位置,没准是吴导他们在讨论你呢。”
“严谨一点,是在夸他。”化妆助理纠错道。
夏星燃无奈闭眼,装作马上受不了了的样子:“好了各位老师,我们赶紧换一个话题,我感觉自己快喘不上气了。”
“哈哈哈哈哈……”
化妆棚里欢声不断,监视器棚的氛围也与之相当。
“最后那段改得真是不错。”白晓芬眉舒目展,若有所思,“能赢得普通百姓的喜欢和口碑,又能成为长兴楼所有伙计最爱招待的公子哥,沈秋迟靠的不光是沈家的丰厚家业,更关键的是他自小受大家族影响习得的言方行圆。”
有正直的一面,也有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圆滑的一面。
吴凯岚反复观看着回放片段,对此表示百分百的认同:“沈秋迟本身就不是一个非黑即白的角色,他的成长经历和姐姐不同,表现出来的正义感也就不该像沈初夏那样纯粹,最后扔给门倌的赏钱恰好体现了他骨子里的阶级观念!”
看似教训了门倌,实则居高临下地让一个畏强凌弱的人尝到了点甜头。沈秋迟能发现不平等,也乐意伸出援手,但他绝不会像沈初夏那样否认不平等。
吴凯岚越看越专注,越品越过瘾,连其他人离座站起来了都没察觉:“一个尽享资产阶级红利长大的孩子,能够体恤社会中的不平等已经很难得了,他的意识觉醒还差个引头,他就该是这么懵懵懂懂的状态。”
白晓芬看了看在后面静立多时的端肃男人,架起手肘,轻轻拐了吴凯岚一下。
这一拐好似为吴凯岚的兴奋添了把火,他高抬右手,“啪”地往桌面一按,万分满足道:“妈的,谁那么有眼光,挖了个沈秋迟来演‘沈秋迟’!”
白晓芬:“……”
其余主创成员:“…………”
一群常因意见不合展开激烈辩论的人,此刻难得默契地露出了同一个表情。唯独那位无声到访的高大男人嘴角微扬,牵起一弯极淡极轻的
()弧度。
“快快快,把第二册剧本拿过来,我感觉有场对话也能小改一下。”吴凯岚头也不回地摆手招呼。
白晓芬忍无可忍:“陆先生,您怎么有空亲自来了?我们这儿光顾着讨论拍摄了,把您晾了半天,真不好意思。”
吴凯岚后背一僵,总算舍得把头转过来,他起身,脸上一半尴尬一半惊喜:“是陆先生啊,抱歉抱歉,我这破耳朵,压根没听见有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