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柔垂眸,脸色如常:“在店里看不住她,我平时忙起来也没空,不如送去书院由夫子开蒙管教,姑娘家念书早也不是坏事。”
萧翊讶然地望着她,久久没有言语。
方柔被他看得不自在,皱眉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有话就说。”
萧翊竟道:“你……第一次与我说这么多。”
方柔一怔,咬了咬唇,心道她只怕萧翊察觉出什么不对劲,一时间想把话题盖过去,不由自主说了许多,语态也十分平和。
她只道:“你我只要井水不犯河水,你别故意让我不舒服便好。”
萧翊:“我怎会……我只想与你说会儿话。”
方柔下意识回眸望了他一眼。
他应是陪着镖师喝了些酒,眼神之中有她熟悉的迷蒙之色,于是又将心底的话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她冷道:“你最好是真不会。”
萧翊自嘲地笑了笑,将那垒书放好,递给方柔。又说:“这支笔乘乘用应当不合手,她腕劲不足,易发错力,该换支不同材质笔锋的日常用。”
方柔不是嘴巴厉害的性子,她受了萧翊的好意提醒,抿了抿唇,低声谢过,说改日会去四宝坊挑个合适的。
萧翊本想说他去也可以,一转念,还是把话吞回了肚子。
他哪来的立场对她和乘乘好,只怕这话说出来,两人又没法好好继续说会儿话。
趁着这会儿方柔愿意搭理,他冒热打铁,“夫子要求在家先温书么?”
方柔耐着性子:“是这样说。”
她将东西逐一收回匣子里,举了油灯往帐台走,萧翊默契地让开路,跟在她身后,有些犹豫,却见方柔并没开口赶人,心中又是一阵暗喜,缓步走上前。
他一时忘形:“小时候父皇也给我找了位学究,先生也说得提前温书。父皇就陪我一块读,也时常与我讲学,久而久之他便辞了那学究,自觉由他辅教也无妨。”
方柔本来静听着,这些事萧翊从前并没机会与她分享,她当听个新鲜。
她没有意识到,原来她没有这样反感听萧翊说闲话,直到她听见他自告奋勇:“若乘乘需要温书,我倒想……”
“不必了。”方柔忽而打断他,脸色已经沉了下来,“萧翊,先前的话,你说到做到便好。”
正僵持着,有人从外掀了帘子。
“阿柔,我送你和乘乘回家。”穆珩换了身礼制齐全的衣裳,贵气。逼,人地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