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妗彤想起来了:“那个蠢货啊——对了,那是江藻亲弟弟吧?他今天生日?”
“我刚刚说过了。”方寒没好气。
宋妗彤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行啊,江藻放我们鸽子,八成是去给他弟捧场去了,那我们总得礼尚往来,砸个场子回来喽。”
周沅用他极佳的语文素养分析了一下,砸场子不算礼尚往来。
但看着其他人脸上跃跃欲试的表情,他心想还是不纠正了,砸就砸吧。
给宋妗彤打电话的时候,江藻带着江潼就已经快到林家了,等打完电话从车上下来,他们遇到了陆舍。
两个小朋友一见面有说不完的话,江藻懒得听他们腻歪诸如什么“你作业写了吗”“我有题不会”的话题,快走几步把他们甩在后面,先一步进了林家大厅,然后林家管家来到他面前,压低声音说林先生请他上楼一叙。
林先生,原主的父亲,林家的主人。
江藻跟后面赶上的江潼说了声,然后跟陆舍交换了个眼神,跟着管家上楼。
林先生在茶室等他。
装饰得古朴典雅的茶室燃着袅袅的熏香,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面前烹着一壶茶,管家通报后,林先生示意他可以退下,然后让江藻坐到他的对面。
江藻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坐下。
林先生拎起茶壶,将一个紫砂茶杯斟了八分满递过来,但没说什么。
江藻端起茶杯,轻轻啜饮一口,放下茶杯,他评价:“很好的茶。”
这样笼统到近似恭维的评语没能得到林先生的满意,但他没说什么,而是自己品了一口茶,在袅袅的烟雾里,缓缓开口:“你现在这个样子,倒是比以前利落许多。”
这不是夸奖,而是林先生发自内心的评价,他从以前就看不惯江藻刘海遮眼的形象,搞得死气沉沉的,哪有年轻人的精气神,年轻人就要充满朝气,像林然林瑭那样就很好。
想起两个让自己满意的孩子,林先生也不计较江藻的不回应了,反正他从以前就是这个样子,跟个哑巴似的,别人十句话他才能回个一两句,唯唯诺诺的叫人心烦。
林先生决定速战速决,快点结束掉这场谈话:“你现在在当老师。”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江藻又啜了口茶,应:“嗯。”
林先生眉毛不常修,有些杂乱,所以当他皱眉时更加明显。他对江藻的回应不太满意,和长辈说话竟然如此随意,简直太没教养。但不满归不满,长年累月的修养让他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动怒,只是对这个亲生儿子的评价又降低了一些。
他说:“在嘉荫中学当老师,也是条不错的出路。”
“是啊。”江藻附和。
“就算是你这样的性子……”林先生顿了一下,忍不住抬眼打量一番对面的青年,似乎与他印象里的有了很大的出入,不,应该说只是不符
合最近几年,再往前推几年,有那么一两段时期,对方的状态倒是和眼前很接近。
林先生打住回想,继续往下说:“留在那里,只要不犯大错,也能平平稳稳度过这一生。”
“是啊。”
林先生又忍不住皱了眉,态度太随意了!
喝了口茶压下情绪,林先生说:“江藻,你要记住,你在外面,代表的是林家的脸面,千万不能给林家丢脸,懂吗?”
这一次,江藻没有回应了,他只是沉默地喝着茶水。
林先生积累的情绪已经凝聚成了不悦,他沉下声音:“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江藻。”